听了楚越的话,张丞相嘴角抽动,差点一口老血没有喷出来。
这一刻,他内心刚升起来一丝自惭瞬间烟消云散。
他就说,这废物太子怎么会突然那么好心为他求情?
好家伙,原来是在这儿等着他呢!
什么叫几百几千万两银子不在话下?!
站的说话不腰疼。
他们张家底蕴再深厚,也经不起这么霍霍啊。
他要是真把禹州赈灾钱给包了……他们张家的家业非得被掏空不可。
这和杀了他们有什么区别?!
然而,上方的唐帝在听完楚越的话后,眼底却是精光一闪。
紧接着,只见他紧皱的眉头就缓缓舒展开来,最后甚至发出了一阵爽朗的笑意。
“好!好啊!太子这个提议甚好!”
如今国库吃紧,他还正愁银子的事情呢。
不想太子就立刻献上了如此计策,妙哉啊。
哼!当他不知道吗?
这些世家臣子私下里可没少贪墨。
尤其是这个张穆林,结党营私,狡猾的很,想要抓他的把柄当真是比登天还难。
如今可好,终于让他逮到机会好好宰张家一顿了!
想到这里,唐帝看向下方的张穆林,双眼一眯。
“丞相,既然太子和四皇子都开口相信你求情了,那朕就给你这个将功赎罪的机会!”
“那此次赈灾的银子和粮食,就都由你们张家出!”
“眼下禹州情况严重,朕也不难为你,只要你就上交三千万两白银即可。”
什么?!多少?
三千万?!
下方跪倒在地的张穆林一听这话,双眼顿时睁的老大,根本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整个人更是好似被雷给劈了一样,直接僵在了原地,脑中更是嗡嗡作响。
“三、三千……万两?!”
张家是大唐第一世家不假,底蕴深厚也不假。
可他要一下真拿出了三千万两白银,就等于把他们张家给掏空了啊!!
而在场的其他诸臣听到‘三千万两’这个数字时,也都不由倒吸一口凉气。
三千万两雪花银……
即便世家底蕴再深厚,但真要一下拿出这么多钱,那也定然是大出血啊!
这真是将功赎罪出血,不将功折罪也要出血。
两个选择怎么着都要要掉块肉。
张穆林此刻只觉得自己的心脏都不好了,他用衣袖飞凯蹭了蹭额上的汗水,声音颤颤道。
这钱,他自然是不像出的。
“陛下、陛下,这这这三千万两实在是……”
然而不等他说完,上方的唐帝目光一厉,声音一沉。
“怎么?丞相是对朕的话有异议,还是你觉得连坐更好?”
“爱卿,按照大唐律法,一人连坐,全家都不能幸免,你可要想清楚了!”
唐帝的话极其强硬,字字句句间都透露着不容置疑。
可谓将雷霆雨露皆是君恩八个字,展现的淋漓尽致。
闻言,张穆林后面的话还未出口就一下全堵在嗓子眼儿里,再也说不出口了。
陛下已开了尊口,眼下事情已经没有回旋的余地了。
要么连坐,牵连家人。
要么就出钱,将功补过。
再无第三条出路。
最终给张穆林只得咬牙应声道。
“臣……遵旨!”
当穆林这话说出口的一瞬间,他一下听见自己心口流血的感觉。
然而即便如此,他的面上依旧还努力要露出一副感念皇恩的模样。
上方的唐帝听到张穆林应声,面上怒气终于消散,露出了一丝满意之色。
果然让太子上朝牵制丞相,真是一个无比英明的决定啊。
多少年了,他都没能从这些世家的嘴里的抠出来银子。
今日当真是痛快!
这边唐帝是满意了,然而此时的张穆林心中对于楚越的恨意又更深了。
经过今日之事,他越发感觉楚越似乎就是来克他的。
原本开始,听闻楚越上奏禹州饥荒时,他还以为这是个打压楚越的好机会。
可不想,这个废太子竟然救下了禹州刺史。
这下,不仅证实禹州饥荒是真,而且间接揭发了禹州州牧陈桧的贪腐。
最后可好,楚越没有被打压到,他自己反倒惹了一身的臊。
甚至现在他还要白白倒贴三千万两,去救济禹州!
都是这个楚越!!
要不是这小子,他何以陷入这样的处境?!
张穆林目光直直盯着上方的楚越,眼底恨意和杀意相涌。
感受到下方那充满杀意的目光,楚越唇角微勾。
他已经可想象到张穆林的表情,但他却丝毫没有搭理对方的意思。
自己将把柄送上来,怪得了谁呢?
这时,最上方的唐帝又将目光看着另一边的禹州刺史岳思远,缓缓抬手道。
“岳爱卿,快快起身吧!”
“谢陛下!”
岳思远闻言,谢恩后缓缓起身,随即就又听唐帝说道。
“你不远万险来到京城,将禹州灾荒上报,此举之功远大于过,朕不但不会惩处于你,还要予你嘉奖!”
“原禹州州牧陈桧贪吞粮仓,蓄意隐瞒,导致禹州爆发饥荒,数百万饥民丧命!”
“甚至还丧心病狂企图杀死当场命官。”
“骑行罪大恶极,不配为官!”
说罢,唐帝眼中冷光乍现,随后他看向岳思远。
“而朕看你心系禹州百姓,故打算封你为新任禹州州牧。”
“另外,朕会派给你一队人马护送你回去,一旦你回禹州要立刻将陈桧捉拿归案!”
听到唐帝非但没有降罪,反而还给他升了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