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民心已失,如何服人,犹如当头一棒狠狠砸在众人的心头。
在场的众人皆是周身一震。
就连之前还不服气回怼楚越的刘斌,此刻也呆立在原地,许久说不出话来。
霎时,整个大堂里都陷入了一片寂静之中,久久无声。
这一刻,众人皆因为楚越刚才的一番话,而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是啊,禹州自爆发饥荒至今已有数月。
这期间物价飞涨,州牧陈桧又贪吞了天下粮仓的屯粮。
禹州各处的百姓只得去啃树皮吃草。
甚至有人已经困难到要卖儿卖女换粮食……
而有的地方情况更恶劣……
要不是实在撑不下去了,饥民们会不顾一切的冲进天下粮仓?
当他们看到粮仓里没有一份粮食,心中该是有多凉、愤怒啊!
众人思及此处,心中都不不大好受。
回过神来的刘斌心中也不禁泛起一丝自愧。
虽然,他对于楚越还是有些不大服气,但对楚越说的这番话却很认同。
如今民心已失,眼下再使用强硬手段,只会更加激化官民之间的矛盾。
可是安抚……眼下这情况,饥民也为不会听他们的话啊!
这一刻,他也竟不知该如何开口了。
刘斌正纠结着,这时另一名官员就将他心中所想说了出来。
“……太子殿下,那按您所说,当下饥民又对我等失去信任,安抚不得又不能施展强硬手段。”
“那我们岂不是只能坐以待毙?!”
此话一处,不知是说话的官员,就连其他官员的面上也均是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
哎,打不得、杀不得、又劝不得。
这事儿怎么搞?!
“我们当然不能坐以待毙!”
默了一瞬,楚越坚定的声音忽而就回响在大堂之内。
他清冷的声音仿佛蕴含着某种神秘的力量,一下就抚平了在场众人躁动不安的心情。
“一条信任链断了,可以再建立一条新的信任链。”
说罢,楚越微微一笑,看向众人。
“孤,不就是建立民官之前最好的桥梁吗?!”
听到楚越的话,在场官员皆时一怔。
而他身后的黑甲军和岳思远则是一惊。
“等等,殿下,您的意思……莫不是要亲自去安抚那些饥民?”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岳思远,他看向楚越,眼睛瞪得老大。
一听这话,对面的刘斌猛地抬眼看向了楚越,一脸错愕。
什么?太子要亲自出面?
大堂内的其他禹州官员闻言,也都是一惊。
“不不不……太子殿下,此事万万使不得啊!”
一个头发有些花白的老太守惊得连忙站了出来,急切的说道。
“这些激愤的饥民发起狠来,那可是极为可怖啊。”
“万一皆时那帮饥民发疯,伤到了殿下,您让我等如何向朝廷交代啊!”
“那州牧府官员、还有千泉县姚县令的凄惨下场犹在眼前……”
“太子您金尊玉贵,可万不能冒这个险啊!”
“是啊!还望太子三思啊……”
“……”
面对众人的劝解,楚越只是抬手做了一个禁止的动作,随即厉声道。
“诸位莫要多言,孤心意已决!”
“孤是当朝太子,也是朝廷派来的钦差,身份贵重,但责任更重!”
“正因如此,孤的话所言所行可代表天家,更容易令人信服!”
“饥民眼下已经对禹州官员失望,孤就代表朝廷给他们希望!”
“当下,这里没有任何人比本太子更适合出面了!”
见到楚越这般大义凛然,在场的诸位心中颤动,当即都说不出话来了。
而就在这时,忽然从外面急匆匆闯进来一个侍卫。
“不、不好了!城外饥民暴动,怀阳郡的城门马上就要撑不住了——”
什么?!
闻言在场众人的面色均是一变。
楚越更是脸色一凝,大手一挥。
“即刻随孤前往城门!”
……
此刻,怀阳郡城门外。
一开始刘斌为了加强组织饥民破城而入,还特意在城外离城门几百米处设下了高高的护栏。
此刻,怀阳郡的侍兵们站在栅栏外,死死的按着栅栏。
为的就是防止栅栏另一面的饥民接近城门。
但几人之力有怎么抵得过数万、甚至是数十万的饥民呢?
不少的侍卫满头大汗,显然已经到了力竭的边缘了。
而就在这时,只听“轰——”的一声巨响,闭关了多日的怀阳郡城门终于缓缓打开。
楚越带领着怀阳郡内的禹州官员缓缓走出城门。
当楚越看到眼前的场景后,瞳孔不由一缩。
……这到底是怎样的一番场景啊。
放眼望去,护栏那头饥民人山人海,好似根本没有尽头一般。
无数饥民龇着牙咧着嘴,疯狂一般的往前推着挤着。
原本坚固高大的栅栏在饥民们不断的推压中,已然开始摇摇玉坠。
而士兵们面色已经涨得通红,不仅额上,就连衣服也被汗水浸湿。
但他们一个个依旧奋力使出了全身的力气,咬着牙,奋力压着栅栏。
饶是活了两辈子的楚越,看到如此多的饥民也不由心头一惊。
“快看,城门开了!有人出来了——”
原本躁动的饥民中不知是何人忽然大吼一声。
下一刻,众多饥民在见到从城中走出的禹州官员时,立刻躁动起来。
“是那群当官的出来了——”
“狗官!”
!。
“就是这群狗官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