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楚萧的话,张后神色一顿,随即陷入了沉思。
霎时,整个寝殿内都变得安静无比。
楚萧见张后垂眸不语,也不急着催促,而是默默走到另一边的桌案前坐下。
随后,就见他旁若无人的拿起桌上的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然后举杯清尝了一口。
只是如今的景仁宫已然落魄,这宫中能有什么好茶?
楚萧只是轻抿了一口,就皱起了眉头,随即就将茶杯放下了,再也没有碰过一下。
而此刻,沉默片刻的张后,经过一番内心的挣扎,也终于从自己的思绪中回过神来。
她看着不远处的楚萧,眼眸一闪,抿了抿唇。
“……你确定真的有把握将楚越给杀了?!”
虽然她内心十分厌恶楚萧,但是她不得不承认对方刚才说的有几分道理。
如今的她,被困在这深宫之中,一举一动皆受人监视。
这样的情况下,即便她手中有张家遗留下的一批精锐死士,也无法在她手中发挥最大的作用。
况且……九皇子楚瑜还在楚萧的手中。
故此,即便张后想要利用这批死士,作为扶持九皇子和自己来日东山再起的底牌。
目前,也是没有用武之地。
可是如今四皇子楚萧能做的事情可就多的多了。
想到这里,张后眼眸一暗,可面上却透出了一股质疑之色。
“四皇子,不是本宫不信你,毕竟之前你也曾大放厥词,说能在秋猎上将楚越除去。”
“可最后,却失败的彻底,还惹得一身的伤。”
“有前车之鉴在前,你让本宫怎么相信你?!”
“你要知道,如今的楚越,羽翼丰满,无论是在朝中还是大唐都有极高的声望。”
“可你呢?如今张家一倒,楚萧你一个出身低贱的宫婢之子,在朝堂上没有什么帮手,你又如何和他抗衡?!”
张后的话,可谓字字句句都戳中了楚萧心中的痛楚。
而楚萧闻言,看向张后的眼神猛地一冷,但是很快,他的脸上当即露出了一丝自信的微笑。
“这点就不用母后担心了。”
“没错,六弟如今却是脱胎魂骨,今非昔比了,可凡事祸福相依。”
“树大招风,他越是强大,这暗地里想要他的死的人就越多!”
说着,楚萧眉毛一挑,语气也变得意味深长起来。
“而这次,六弟被父皇派去悠州,就是他的死期!”
“悠州?!”
张后听到楚萧提到这么说,不由一愣,短暂了差异后,眼眸微微一闪。
最近,因为张家获罪的缘故,张后也就没有精力去打听朝政上的其他事情了。
但是,如今太子声名正旺。
有关太子的事情,即便她不想听到,大师有关楚越的消息也会陆陆续续的传到张后的耳中。
故而,他也就知道,悠州白莲教猖獗,唐帝派楚越前往悠州平乱的事。
“你是指……悠州的白莲教?你觉得他们能将楚越搞死?”
对于这一点,张后眉毛不由皱了起来。
“应该说,不仅仅只有白莲教!”
“还有……白莲教后面的人!”
“这次,早就有人在悠州布下一张弥天大网,楚越这次只要一靠近悠州,就如同待宰的羔羊一般,定会有来无回!”
听到楚萧如此信誓旦旦,气定神闲,张后心中的估疑才逐渐消散。
原来这楚萧早就有所安排了。
想到这里,张后眼眸一暗。
楚越的太子之位已经不容撼动了,在京城确实不好将其除掉……
之前楚萧虽说也做了一回秋猎局,但是当时秋猎上也有其他的人在,到底是人多眼杂。
但是那悠州地处偏远,山高路远,楚越去了悠州,确实也方便暗中下手!
而楚萧一向是个心思缜密的家伙,若是他早就计划好了,定然会吸取上次失败的教训。
所以,他若是再计划出手,必定会做的比上一次还要滴水不露。
“好啊,若你真能有把握将楚越除掉……那本宫也不是不能将手中的王牌借你一用。
一听这话,楚萧双眸顿时一亮,嘴角也不由微微上扬。
“那母后,这是肯将那批死士全交于本殿了?”
“可以,不过……不是全部,只是一半!”
张后的话,令楚萧嘴角上扬的笑意顿时一僵,随即眼眸一眯,眼底飞快划过一丝不悦。
“只是一半?!”
“对,只有一半!”
张后抬眸冷冷看向面前的楚萧,一脸冷漠。
这批死士是她手中最后的王牌。
她怎么可能听了对方的一同话,就乖乖将自己的底牌全部上交?!
楚萧这话骗骗涉世未深的少男少女还成,可她是谁?!
她可是大唐的皇后,曾经大唐第一世家的嫡女,她能坐稳皇后之位这么多年,可不是什么傻白甜糊涂蛋!
“你想要杀楚越,本宫没有意见,但是本宫也绝不能因为你一通天花乱坠,就随便将手中的势力交出去!”
“本宫要看到的是结果!”
“只要楚越一日不死,你就不可能得到本宫手中另一半的势力。”
说着,就见张后理了理衣服,端坐的越发优雅倨傲。
“你要是不服,大可以到陛下哪里告发本宫!”
“不过本宫有一点要提醒你,本宫在这后宫执掌多年,即便如今本宫落魄,可这宫中还有无数听命于本宫的暗线。”
“你要是真敢找本宫的不痛快,那本宫向你保证,不过多久陛下就会得你意图杀害储君的事情!”
“本宫与陛下多年夫妻,最是了解陛下。”
“他这个人疑心重,有些事情就算没有直接的证据,他也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这心中有了怀疑,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