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谢远的话,谢承霖和谢良不由对视一眼。
“哼,他回来的倒是挺快的。”
谢良不由冷哼了一声。
自从知道了庆州惨案就是大商奸细搞出来的,而四皇子竟然还和对方勾结后,他就对这个四皇子好感全无,甚至心生厌恶。
因此,一提到四皇子他说话也是丝毫不客气。
闻言,一旁的谢承霖眉头微皱,扭头看了一眼谢良。
“良哥儿,注意你的言行。”
“他毕竟是皇家的皇子,你这话私下说说也就罢了,在人前可万万不能表露出分毫!”
谢良闻言倒是没有反驳。
刚才他也是不爽才说了一句,在外面他向来也是谨言慎行的。
唐帝对于世家的忌惮,他也是知道了。
而他们荣阳谢家作为大唐的顶级望族之一,虽然地处尊荣,但是同样也是唐帝极为忌惮的存在。
更何况,如今朝堂的风向已经大变。
随着科举制的不断推行发扬,寒门子弟还有新晋官员逐渐得到了唐帝的重用。
他们已经逐渐发展成了一股新的势力,其话语权也在逐渐提升着。
而世家门阀在朝堂上却受到了诸多的限制。
……唐帝在有意无意的削减世家在朝堂上的势力,打压世家。
在这个时候,像他们这样的望族、世家,但凡出一点错,被人抓住了话柄,就等于是将斩刀递到了帝王的眼前。
到时候,出一层皮就算是轻的。
就怕的是一次出错后,此后就被一直盯上,那可就麻烦了。
“三伯放心,您说的我其实都懂得,现在朝廷是个什么形势,这些话我哪敢在人前说啊?!”
谢良撇了撇嘴道。
“这不是在二位长辈的面前,我才一时没有忍住说了一句吗?!”
闻言,谢承霖轻叹了一声。
“哎,得,你心中有数就行。”
说罢,他又转头看向了对面的谢远。
“家主,除了提及四皇子回京的事情,伯夷在纸条上就没有说点儿别的什么吗?!”
“当然有!”
“伯夷在纸条上还所提到了,他们疑似已经找到了那些凶犯尸体的事情。”
谢远说完,便将手中的纸条的一角放在火烛上点燃,然后顺势丢尽了地上的炭盆内。
“想来,应该是昨日那个从赵氏庄子里逃出的那名大商死士今日给那四皇子传了消息。”
“现在那四皇子知道凶犯尸身被毁,估计正高兴着呢。”
“可惜他们不知道,那日被烧毁的那十具尸身根本就不是庆州那些凶犯的尸体,而是为了特意迷惑他们的假尸体。”
“而那些真正凶手们的尸体,已经落入了我们谢家的手中!”
说道这里,谢远嘴角露出一丝讥讽的笑意。
“……庄子上的事情,我们还未来得及告诉伯夷,不过也不要紧了。”
“待明日他们进京了,他自然就知晓了。”
“庆州惨案的影响很大,四皇子虽然没有上书禀告陛下,但是四皇子在庆州抓捕了凶手,将其绳之於法的事迹,以及逐渐传入了京城。”
“以陛下对庆州惨案的关注程度,想必也已经有所耳闻。”
“那么……待明日四皇子一入京城,陛下定然会派百官在金銮殿静候嘉奖……”
谢远声音一沉,语气坚定。
“而这,就是一个很好的揭发时机!”
对于谢远的这一番话,谢承霖和谢良自是不可置否。
毕竟他们要状告的是皇子,是皇帝的儿子,状告的罪行还是勾结外敌。
要是他们私下向唐帝禀此时,唐帝未必一定会严惩楚萧。
相反……唐帝有极大的可能会压下此事。
但是,若是他们在金銮殿上当众揭露此事,并将证据一一摆出,唐帝骑虎难下,就不得不按照律法秉公办理了!
当庭状告这件事是肯定要做的,但问题是……这个状告的人选……
谢承霖和谢良是谢家暗势力的人,他们并未入仕,身上没有官身,自然不能出入朝堂。
显然,二人不能作为入朝揭发四皇子罪行的人选。
而谢家如今入朝在官的人,如今一共也就只有三人。
一个是他们的家主谢远,而另外两个则是近来通过科举制被选入朝廷的新人。
后两个人,刚刚入朝,人微言轻,显然也不是什么最佳的人选。
可是家主……
谢承霖看着对面的谢远,眉头紧皱。
谢远已经年近古稀,前阵子又因为得知谢辰在庆州被人残害,大悲大怒之后回府便大病了一场。
当时谢远可是连续高烧了两天两夜,差点就驾鹤西去。
即便后来家主终于退了烧,可经御医诊脉……老人家的身体经过这么一遭大病,内里已经形同枯槁。
别看谢远现在看着好像是一副精神不错的样子。
但其实,如今的老人家全凭着内里的一口气给撑着,这才没有倒下。
谢辰的惨死,已然成了谢远的心病和。
为嫡孙讨回公道,就是谢远的执念。
而这一念,就是那股支撑着谢远还没有倒下的那口气。
一旦这口气散了,只怕到时候他们家主……
想到这里,谢承霖就感觉心口好像压着一口大石一般,沉重万分。
“家主,您的身体……”
谢承霖看向谢远,目光有些复杂又夹杂着担忧之色,欲言又止。
而谢承霖眼中的担忧,谢远又岂会看不透?
“老夫的身体,老夫自己自然清楚!”
谢远朝对方一摆手,面上却是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
早在听到御医诊断的那一刻,他就已经看开了生死。
他能活到这般年纪,已经算是可以了。
而今他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