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谢远的话，楚萧脚步微顿。
他抬眼看了一眼对面的谢远，又垂眸瞥了一眼地上的楚萧。
“正如谢大人所说，四皇兄勾结外敌，证据确凿，他的罪行无可抵赖。”
“依照孤看，四皇兄所犯的罪行罄竹难书，合该按照律法惩处便是。”
听到这话，谢远看向楚越的眼中立刻闪过一丝淡淡的亮光。
但不等谢远再度开口，楚越就忽而话锋一转，脸色一肃。
“但……您老也知道，他毕竟是皇族皇子。”
“这天下是父皇的天下，孤虽未储君，可在父皇未真正下旨说要惩处四皇兄之前，也不能越俎代庖啊！”
听到这里，谢远眼中刚刚亮起的那一丝光亮迅速暗淡了下去。
而他身后的谢伯夷，还有另外两个身穿朝服的谢家年轻子弟面色皆是一暗。
楚越将谢家人的反应都看在眼里，心下微微叹了一口气。
谢家人希望陛下可以处死楚萧。
楚越心底自然也希望楚萧这个勾结外敌，伤害大唐百姓的家伙能付出代价。
只是他如今已经被唐帝忌惮猜忌。
所以也不好明晃晃的出手。
要不然，楚越也不会私下安排人盯着楚萧的行踪。
还将楚萧和大商奸细勾结、以及庆州的真相都暗中告知谢家人。
可惜……谁让父皇晕的这般及时。
眼下这个时候，他这四皇兄怎么安置……还真是个问题。
想到这里，楚越看向跪在地上的楚萧，眉头微微一皱。
谢远在听了楚越的话后，则是沉默了半晌，深深叹了一口气。
其实他也知道，四皇子这皇子的身份还是敏感了些。
唐帝若是不发话，太子要是真开口答应了他，处置了四皇子。
那陛下对太子，肯定会越发猜忌。
如今陛下对楚越的心思，他又岂会看不出？！
有张丞相这个前车之鉴就在眼前。
太子殿下又怎么会眼睁睁的看着自己步其的后尘？
“……是老臣刚才莽撞了，不该如此为难殿下。”
“您说的对，若是陛下不开口，谁又能又办法呢？”
说完这话，谢远脸上也终于露出了几分疲态。
他的身体本就因为前几日的高烧，伤及了内里，近来又多思忧虑，身体状况可想而知。
今日他在朝堂上状告四皇子，又强撑着与楚萧、与众人、与唐帝辩驳，已经废了不少精力。
可如今……却依旧没有得到个结果，说不赌心，那肯定是假的。
“家主……”
一旁的谢伯夷看到一旁的谢远面色憔悴，眉头顿时一皱，连忙上前两步，伸手扶着谢远，面露担忧。
谢远见状，当即朝他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
而就在这时，一直跪坐在地上低头沉默半晌的楚萧忽然发出了一阵低低的笑声。
这一阵笑声成功将在场几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去。
谢家几人见状，看向楚萧的眼神瞬间就冰冷了下去。
对于这个勾结外贼，害死他们谢家人的败类，他们没有丝毫好感，徒有厌恶和憎恨。
楚越则是双眼一眯，语气冰冷。
“四哥这个时候竟还笑的出来？！”
楚萧闻言缓缓站起身来看向楚越。
刚才事情败露他被唐帝威慑吓得瑟瑟发抖。
可如今唐帝一离去，楚萧摆脱了身上的威压，整个人也冷静下来不少。
只是，这一次，他的面上却没有露出以往那副温润和煦的模样，整个人显得阴冷沉郁。
“呵，本殿为何笑不出来？！”
楚越瞥了一眼楚越，看向对面的谢远，面露嘲讽之色。
“你们废了这么大的功夫，状告了本殿，企图置本殿于死地。”
“可结果呢？！”
“关键时刻，父皇吐血晕了～”
说道这里，楚萧似是觉得好笑，又不由有些得意的哈哈大笑了几声。
“这叫什么？”
“这是本殿命不该绝啊！天不绝我啊！”
谢远几人闻言脸色越发沉了沉。
“你——”
谢远哪里见得着楚萧这么得意的模样。
可他气急了，后面的话却是好似堵在了嗓子眼儿里，怎么也出不来了。
谢老的脸被憋得通红。
“祖父！”
后面的两个谢家子弟见状，也赶紧上前扶住了谢老，怒瞪楚萧。
“四皇兄，孤劝你还是积点口德的好。”
楚越看向楚萧，语气很冷，言语间带着一丝警告的意味。
“毕竟现在你的身上已经背了不少人命了，不是吗？！”
“更何况，父皇只是昏了，才没有下旨，待他醒了，未必不会处置你。”
楚萧听到这话眼神暗了暗，但很快他就又想到了什么，露出了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是吗？！”
“六弟，你是个聪明人，父皇是个什么样的人，你还不知道吗？！”
“他那么看重皇族的颜面和荣誉，真会甘愿将自己儿子犯下的罪孽昭告天下？！”
“然后，从此在咱们楚家的历史上留下这么一个败笔？！”
闻言，一旁的谢家人脸色一下变得愈发难看。
为臣多年的谢远深知楚萧刚刚说的这话，确实是对的。
以唐帝的性子……他确实有可能会这样做。
楚越则是看向楚萧，眼眸闪了闪，也随即轻笑了一声。
“孤到是觉得未必。”
“今日众目睽睽之下，你的罪行已是众人皆知，而且还是勾结外敌这样的大罪。”
“父皇即便是有心想要掩盖……也是盖不住的！”
“孤相信父皇是非常不愿意因为你，而在楚家的历史上上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