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同和白一赶到的时候看到的是这样一幅画面。
朱云拿着一把糖葫芦笑得见牙不见眼,正在给身边一样大的几个小孩分,那样子别提多开心了。
“你妹妹好像很开心的样子。”
“看出来了。”
“要不要把她带回去。”
“算了,她开心就让她待在这里吧。”
话罢两人照面都没打直接回了城。
分完糖葫芦朱云邀功般看着洪芳,洪芳走到她面前蹲下,往她怀里塞进去一只热乎乎的鸡腿。
这是她俩先前说好的,朱云帮忙分糖葫芦,洪芳就给她一只鸡腿三根糖葫芦。
在送走第五个男孩后,终于迎来了一个女孩。
看着年龄和朱云一样大,但是那块头可比她大多了。
“萱儿,你一个人在这会不会害怕?”张氏拉着小女儿低低啜泣。孩子从小到大都没离开过她的身边,这一走十天才能见,让她怎么过呀。
莫萱儿看见院中吃糖葫芦的小孩馋得快哭了“娘亲你说完了没,说完我进去了。”
张氏用帕子拭去泪水,食指戳着女儿的小脑袋“黑心肝的,你是不是螃蟹吃多了不想娘。”
莫长夕看着女这么积极不敢耽搁,就怕她反悔“萱儿,在里面一定要听夫子的话知道没?”
莫萱儿猛点头往书院中走。
谢山长感动得快哭了,这一天总算有一个是自愿来的了。
接过东西赶紧让他们离开。
朱云像新生接待处的学姐,分了东西走在最前面带路。
“小胖墩,你叫什么名字?”
莫萱儿停住脚步,嘟着嘴双侧下巴格外明显,她最讨厌别人说她胖。
小手一握,给了朱云一拳。
朱云没想到她还会出手,拇指翘起擦了一把唇角,露出一个自以为帅到不行的小表情,一把扯着她的耳朵。
正好在找被开除的办法,既然送上门来,不用白不用。
洪芳看两人快打起来了,那还了得,赶紧把她们分开。
莫萱儿躺在地上耍赖,朱云瞅准时机上前大声嘲笑“小胖墩你有新名字了叫癞皮狗。”
她一听顿时发出杀猪般的嚎叫声“我不是,你欺负人,我不是。”
结局就是朱云被两个夫子抬去学堂里罚站。
吃着鸡腿翘着二郎腿坐在桌上,忍不住在想“这罚得也太轻了吧。”
“你怎么有鸡腿吃呀?”一个脆生生的声音响起。
朱云回头看见刚接回来的人之一,冷东儿,这孩子比她小今年刚满四岁,头发枯黄,个子矮小,脸庞瘦弱典型的营养不良。
“分你吃一口。”
小丫头也不嫌弃往她咬过的地方咬了一口。
“好好吃……”
朱云圣母心泛滥,又开始心疼起她来了。
“你家住哪里?”
心中暗暗想这么瘦的孩子只可能是村里出来的。
冷冬儿一听她问,捂着小嘴神秘兮兮的笑道:“我见过你,你猜猜看。”
朱云把来到此时空的所有记忆翻了一遍,完全没印象。
突然脑海里蹦出个想法,莫不是同道中人,也是穿来的。
“你莫非也是?”
冷冬儿见她已经猜出的样子嘿嘿笑道:“我也是乌溪城的。”
朱云高高扬起的眉头耷拉下来,还以为遇到了穿来的。
没察出她的失望,自顾自说道:“我就住在菜市边,时常看到你们卖豆腐。”
朱云“哦”一声没在说话。
也不知家里现在如何了。
天光散尽,小院中安静异常。众人围坐在火堆旁,一时有些不适应,家里一下少了那么多人。
凌百万穿好鞋子起身“我就不和你们坐了,先睡去。”
柱子和二狗紧跟其后,然后是小丫宋梅三人也离开。火边就剩了蔡麻子和朱婆婆。
“娘,你也睡吧,夜深了。”
朱婆婆开口又带上了哭腔“你说,山上会不会特别冷呀?这小孩能熬过去不?”
天这么冷也不知孩子可烤得上火。
蔡麻子不知那里的环境到底如何,但是既然薛同没把人带回来,说明两个小叫花在那里是开心的“先睡吧,得空我去看看。”
朱婆婆颤颤巍巍回了卧房。
白一把被子往上扯了扯:“阿同,你说你弟弟妹妹在山上会不会特别冷呀。”
薛同眉头拧巴在一起,天这么冷,他该狠狠心把他们带回来的。
“不知道。”
白一冷的睡不着往他身边凑了凑继续道“不过你也别担心,咱们都看见了那青瓦白墙的,肯定差不到哪里去。院中还给他们糖葫芦,这待遇城中哪座书院能抵得过。我在东城玉山书院就读时就没有过这样的待遇……”
薛同本就烦,那丫还凑到耳边说,往里挪了挪。
“你别走呀,我俩挨着睡多热乎。”白一着急了。
此刻他两睡在內衙,主要原因就是白一只要回家爹爹娘亲就跟在后面叨叨个没完,他受不了,干脆搬来过住。
薛同本不用来,家里床那么大,在家睡多舒服,奈何白一值班吃饭一天天在他耳边念叨,说感觉內衙有鬼,晚上老被吓,给了他两百文私房钱,他才搬过来和他作伴。
见薛同不理他,白一还想继续说什么,一只臭袜子从天而降“你俩还有完没完了,白天说一天晚上还那么多话,不睡滚出去。”
老捕头和娘子吵架被赶出来,气了好久好不容易刚睡着,又被说话声吵醒气不打一处来。
“不说了不说了,这就睡。”
白一翘起兰花指,把袜子拈到一边,缩回脖子,挤着薛同进入梦乡。
书院内。
不得不说,这个书院设计的是真的好,大通铺做得是东北土炕,小火一烧,暖和的不像样。
高小旺眼睛像核桃一样,肿的快睁不开了,也没有什么伤心事,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