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探出半边身子,在擦窗户。
她手拿着一个长长的清洁杆,颇为费力的摆动着手臂,半个身子都从窗户口探了出来。
本来,这是一个相对常见的场景。
可是苏晨见到这一幕,却愣在了原地。
他想到,这种擦窗户外面的方式很费力,并且有一定的危险性。
而有一种工具,恰好可以代替它。
甘齐看到苏晨愣在原地,不解地伸手晃了晃:
“大爷,你······”
他话还没说完,苏晨的身子就又缩回进了隔间里。
随后就是关门、上锁,一气呵成,怎么叫都没有回应。
甘齐:······
甘齐沉吟两秒,目光忽然坚定,像是下了什么决心似的。
你是第一个。
他艰难地迈步,走进了另一边的厕所隔间。
······
灵感来了的苏晨,靠在隔间的门后,闭起眼睛。
很快地进入脑海。
死尸悬吊,空气闷热,案发现场依旧压抑。
但是苏晨仿佛视若无睹,径直地走到窗户边上。
窗户下面的暖气滋滋作响,底下是一摊散落的零件。
苏晨轻巧地迈步过去,手一挥,出现在掌心里的,是一块磁铁。
就在刚才,他想到的那个工具,就是磁铁玻璃擦。
它的原理很简单,两片磁铁隔着抹布,吸在玻璃的两面,在里面移动其中的一块,另一块也会跟着擦动。
这样就可以在楼房高层,做到同时清洁两面玻璃。
“当然,也可以用它隔着玻璃,做一些其他的事。”
苏晨的眼中,闪烁出兴奋的光芒。
他左看右看,最后,从地下那一堆散落的暖气片零件里,挑出来一个金属阀门。
磁铁和金属阀门,隔着玻璃,紧密的吸引在一起。
磁铁在室外,金属阀门在室内。
苏晨的身影已经钻出窗户,站到了平房外的空地上,正对窗玻璃。
面对着眼前的窗户,他将窗页合上,随后,缓缓移动磁铁,用内窗的金属阀,一点一点地推动窗锁的把手。
很快,水平的把手开始向下转动,锁扣一点一点的合上。
可是在临近完全上锁的时候,苏晨却被宽大的窗户框阻碍,始终不能像案发现场那样,将锁扣完全闭合。
“很接近了,再想想,再想想······”
回到室内,苏晨蹲在地上的一堆暖气片零件里,大脑飞速运转。
窗框比玻璃高出一小截,用之前的方法去推肯定是没法和紧。
忽然,他的目光定在了零件之间的一把小巧的环形扳手上。
“试一试吧。”
苏晨将扳手的圆环套进锁把上,用磁铁隔着窗户拉动,尝试关锁。
但是,扳手和磁铁的吸面太窄,力度太小,掰不动锁把。
于是他挥挥手,变出第二块磁铁,又拿起原先的铁阀门。
就这样,苏晨站在窗外,像是做外科手术的医生一般,一手控制着阀门推动把手,一手操控环形扳手拉。
在这一拉一推之间。
只见窗户锁的把手被推到了窗框处,又被套着的环形扳手拉动,此时一点小力就能拉动它。
一声悦耳的“咔哒”声。
七字形锁的把手标准地竖直,窗锁被牢牢地关紧。
苏晨手上一发力,将贴在窗户外面的磁铁揭开。
叮叮当当,阀门和环形扳手从屋里的窗玻璃上撞到窗台上,又从窗台上继续下跌。
直到跌进地上那一堆零件中,变得毫不起眼为止。
······
磁铁消失。
苏晨静默地站在窗前,以特有的冷静,梳理着最后的思路,确保不会出现漏洞。
正在维修的暖气片,地上的零件,是凶手真正工具的掩护和干扰。
金属阀门、环形扳手,这两样东西,也都是修暖气片的常用物件,并不会让人起疑。
唯一比较难搞的,就是窗户上的灰尘。
玻璃硬度很高,不会被铁划破,可是当凶手用磁铁操纵的时候,势必会在窗灰上留下痕迹。
所以,他只有事先将窗户擦干净,以免警方根据窗灰倒推手法。
目前,关于窗户的一切都可以解释清楚。
苏晨笑了。
在窗户的倒影之中,他看见自己的嘴角不由自主地扬起的弧度。
他轻声道:
“密室不存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