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迟才喝了一口茶,来不及品味入口的醇香,忽然瞥见桌上的一本画册,不经意地伸手一翻。
画册中的图案映入眼底。他差点被口中的茶水呛到。他立即转脸看向春花,“这画册哪里来的?”
春花有些紧张,结结巴巴道:“是……从……二爷的书架上找到的!”
卢迟狐疑地盯她一眼,他没有说什么,只是起身走到卧室中的书架旁,在书架上翻了翻。
果然他在书架中又发现好几本图册,看来二哥果然也有此种癖好。
于是他不再怀疑,拿起一本专注地看起来,翻了一会,便觉得周身热血上涌。
他原本因为春花抬了妾,害得表妹被打,受苦,那么伤心,心中有气,准备回来冷落春花,甚至不给她好颜色,然而这些画册激起了他体内的莫大兴致,这好些姿势,他都没有尝试过,不知道是不是会别有风味。
何况这灾荒年月,外面饿殍满地,混乱不堪,又风急雪大,他已被关在屋中近半个月了,实在是苦闷无比,无法排遣。
他扔掉画册,猛地搂住一旁服侍的春花,将她拦腰一抱,丢到床榻之上,自己的身子也急切地压了上去。
卢迟房中春意正浓的时刻,李朝瑶却不不得不忍受着身体的疼痛与饥饿,屋内没有炭火,冷得像冰窟,她紧紧地蜷缩在并不厚实的被褥中,口中默念着,“迟哥哥,瑶儿好想你!瑶儿知道你心里苦,我们一定会挨过这段苦日子的!”
卢迟在身体的满足与疲惫中酣然睡去,她却在无尽的痛苦与折磨中睁眼到天明。
深夜,安平侯府中,忽然传来一声惊呼划破寂静寒冷的长空。
“走水啦,快救火呀!”
玉华院的主仆三人从睡梦中惊醒,透过窗户,看到不远处那一片漆黑的夜空被熊熊火光映得通红。
“顾大嫂,赶紧去看看!”
顾大嫂赶紧运起轻功,朝着火光方向奔去。
着火的是安平侯府的大库房,幸而大库房与府内其他建筑离得较远,火势没蔓延到其他房屋。
火势猛烈,大库房已被烧得面目全非。火场周围虽有好些下人,却没一个救火的。
下人们个个面黄肌瘦,走路都费劲,根本没有救火的力气,
就在这时,一伙骑兵从大门方向奔来,迅速冲到火灾现场。
马上一位锦衣卫军官厉喝道,“立即通知全府上下,到这里集中!”
韩瑜然到达火场时,第一眼就看到了顾寒,一袭暗红色的飞鱼服衬得他姿容绝代,愈发俊美无双,尊贵冷傲,威严无比。
侯府上上下下主子仆人一共近四十口人,几乎全到了。
这与上一世侯府的人口规模已不可比了。
上一世,便是在这样严重的雪灾中,她也没辞退侯府任何一个人,侯府那时人口规模超过一百人。 这一世,她规定每月每院的花销上限,统一在发放月钱时发放给各院,由各院自由支配。
当各院下人的月钱不由公账出,而改由各院自己出时,各院立即开始裁撤下人或减少月钱,这样一来,立即下人的人数就大幅缩小。
老夫人由兰嬷嬷和王婆子搀着到了。大房的卢征是被人用门板抬着出来的。
卢征体形偏胖,是个食量大的人,这些日子早就饿得连走路的力气都没了。大房从主子到下人,个个都是一副萎靡不振的样子。
老夫人房里的和二房里的人看上去倒颇精神。
顾寒冷厉的目光扫过众人,在韩瑜然脸上停留了一会,又在卢迟的脸上停留了一会。
众人本来已经够冷了,被他这冷厉的目光一扫,不由得哆嗦起来。
韩瑜然看到卢迟不由自主地退后一步,将春花推到自己身前,仿佛在躲避顾寒的目光。
“有一伙盗贼作案,已经连抢了京城好几家高门大户,不仅抢了粮食珠宝,还杀了人。贵府可有损失或人员伤亡?”顾寒冷冷开腔。
管家立即上前回道:“回禀顾大人,我安平侯府没有丢失财物,也没有人员伤亡!”
“哦!那伙盗贼怎会如此优待贵府?”
管家有些不好意思,“我们府里大库房是空的,所有的贵重物品,粮食都由各房自行保管。”
“哈哈哈!”顾寒突然大笑起来,“怪不得没有损失,也没有人员伤亡,贵府的库房就是一座空房,所以连看守的人也没有,是吗?”
管家讷讷地回道:“是的!”
“唉!想当年安平侯府老侯爷在世时是如何的荣光富足,没想到现在败落到这种地步!”
他用手中的马鞭指指门板上躺着的卢迟,“这位是卢大爷?”
卢征昏昏沉沉的,根本听不见。一旁的红叶赶紧向顾寒施了个礼,答道,“回禀大人,这是卢家大少爷卢征。”
顾寒再次将目光投向卢迟。这小子怎么没有和他大哥一样躺下去,这种饥荒年月,还长得这么油光水滑,面色红润?
卢迟被顾寒盯得浑身发毛,面对这个被自己暗地里骂过一万遍、捅死过无数次的奸贼,他战战兢兢回答:“顾大人,在下卢府二公子卢远。”
顾寒没说什么,只冷冷地哼一声。
先前的军官大声喝道:“既然无财物损失,也无人员伤亡,那就没事了,散了吧!”
人群呼啦啦地散开,卢迟脚步迅速地往回走,可终究不甘地回了下头,看见韩瑜然果然没走,停留在原地,他恨恨地咬了咬牙。
韩瑜然当然不会走,走了顾寒也会把她捞回来。
等众人都散光不见了,顾寒挥手让锦衣卫先离开。他则手臂一伸,将地上的韩瑜然整个地揽入怀中,用大氅把她裹住。
一夹马腹,枣红马便张开四蹄向侯府大门奔去。 韩瑜然骂他:“刚才那伙盗匪都没抢东西,你倒是监守自盗,来抢人了!”
顾寒不高兴地哼一声,“抢人?跟谁抢?你是个没丈夫的小寡妇!”
韩瑜然反唇相讥,“没丈夫的小寡妇?你确定?刚才我丈夫可是站在你面前来着,你看到没有,是不是谦谦公子,温润如玉?哪里像你这个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