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瑜然没动。
“你是为了仁济米行的事来找我的吧?把这收回去,我就帮你!”他扬了扬手中的两张银票。
这招很有用,韩瑜然立即接过了。
顾寒看着眼前这个女人,其实三年以前在安平侯府第一次看到她时,他总觉得那不是自己第一次看到她,她的言语举止总让他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这绝不是因为她长得像苏晓,虽然她与苏晓确实长得相似。但他对她的熟悉感总让他觉得是来自另外一些事,不过他翻遍脑海也想不出那些事是什么事。
她成了唯一一个与苏晓相像,但自己没有把她抓来采血,而是睡了的女人。
他顾寒不缺女人,虽然他色名远播,但她相信他只要松口,愿意爬上他床的女人不计其数,她却是他唯一想碰而且碰过的。
顾寒伸手拉韩瑜然,她却像根木柱子似地杵在原地,动也不动。
他星目一沉,不耐烦地挥挥手,“你回去吧,我这样子也不能把你怎么样,省得留在这里看得到吃不到着急!”
被阻断的道路即将挖通的好消息不断传来。
为了加快进度,朝廷决定增派人手开挖。
城里的百姓经历了三个月的饥荒,饿得没有三两力气,征调这些百姓去挖路,朝廷还要供应一日三餐。
索性就让各级官员亲自上阵。
官员们亲自上阵,朝廷不供应粮食,一方面朝廷省了一项开支,另一方面也体现出朝廷与民同苦的决心。
安平侯府没人做官,但必竟有爵位在身,所以也不得不去。
韩瑜然猜叶霁远一定去了。上一世他身体那么不好,依然坚持着去挖路,结果好多次昏倒在挖路现场。
这次他虽然受伤,但休养了好些天,营养也跟得上,虽没完全好,已没什么大碍了,那他必是会去的。
韩瑜然让青烟做了饭,还烧了肉和鱼,用食盒装了,去给叶霁远送饭。
正要出门,看见春花过来,怀中也捧着个食盒,她心里就明白了,春花要去给卢迟送饭呢。
上了马车,两人刚刚坐好,春花就向韩瑜然赔罪,“三夫人,那天真是对不起,没想到二爷会对你做那样的事。可是我一点儿也不知道,否则我一定会通知你的!”
韩瑜然摇头,“做错事的是他不是你,你用不着道歉!”
马车一路颠簸着到了挖路现场附近。有一小段路马车不能到达。必须依靠双脚走过去。
韩瑜然惊讶地发现,往挖路现场去的人影中,居然有李朝瑶。
她精心装扮了一番,衣服颜色很是娇艳,与挖路现场这乱糟糟的环境实在不协调。
有好些官太太们已经对着她指指点点了,“前面那个穿得那么娇艳的女子是谁家的太太?” “估摸着不是什么太太吧,这是来送饭,又不是来比美,一看这搔首弄姿的模样,就不像什么大户人家出身的,约摸着也就是个做姨娘的。”
这句话立即赢得了大多数太太的赞同,“这话差不离,我看着也像!”
“不错!身边连婢子都没有,小妾绝对了!”
“对对对!”
李朝瑶哪里知道她已经成为众太太的焦点,只是一边走一边张望着,寻找卢迟的身影。
卢迟挖得很卖力,他不敢不卖力,因为顾寒是监工,他骑着马转来转去,卢迟生怕自己偷懒被他发现,惹怒了这奸贼,随时都有小命呜呼的危险!
李朝瑶终于找到了卢迟,高兴地眼睛一亮,脆生生地喊了一声:“表哥!”
身影就如小雀子一般奔了过去。
春花为难地看看自己怀中的食盒,不知道该不该送。
韩瑜然淡淡一笑,“你等着吧,二爷不会吃她送的饭!”
官太太们又开始七嘴八舌,说八卦的兴致可比送饭还要大。
“哎哟,我知道了,这连个姨娘都不是。那男的,安平侯府的二爷卢远,就是那个在府里跟活死人一样躺了三年,突然活过来的那个。他正妻死了,只一个小妾,那小妾是婢女抬上去的,这个叫他表哥,肯定不是小妾,一定是表哥表妹的关系!”
“哦哦哦,你这么说我知道了,听说这个卢远克妻,他一活,他夫人就死了,据说是他的魂吸了他夫人的阳气,吸了三年,所以自己活了,夫人就死了!”
“哎哟妈呀,怪可怕的!”
“哎,我怎么看着这卢家二爷跟当年那个卢家三爷卢迟,就是贪污赈灾银那个后来死掉的卢迟那么像呢!”
“这表妹给表哥送饭,穿成这样,还涂胭脂抹粉,这怕不是有奸情吧?”
夫人们牙尖嘴利,说起话来一点儿也不饶人,能把人的底裤都给扒光了。
卢迟乍一看见李朝瑶给她送饭很高兴,可突然发现众多夫人盯着他和表妹两个人时,那探究和嘲讽意味十足的灼灼目光,才意识到表妹把夫人们的注意力都吸引过来了。
他虽不知道夫人们说些什么,但看着他们对自己和表妹两个人,指指点点,又窃窃私语的样子,就知道准没什么好话。
他的脸色立即阴沉下来。他打量一眼李朝瑶,冷冷地开腔,声音里带着一丝斥责,“送个饭,你打扮成这样干吗?你这哪像是送饭,倒像是逛街逛园子上庙会!”
李朝瑶委屈地想掉泪,但大庭广众的,她忍住了。她巴巴地赶过来给表哥送饭,自己都没顾上吃呢。
卢迟打开食盒,刚想吃,突然发现不远处站着两个身影,抬头一看,韩瑜然和青烟!
他吓了一跳,赶紧把手中的食盒往李朝瑶怀里一扔,喝斥道:“拿走,谁要吃你送的饭!你以后再别送饭来了!” 他现在一星点儿也不敢得罪韩瑜然,惹怒她的结果和惹怒顾寒一样可怕。
李朝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很委屈地叫道:“表哥!”
卢迟把食盒扔到她怀里的动作又快又粗鲁,饭菜里面的汤汁翻了出来,把她的裙子染得一片脏污。
卢迟一看她不走,还这么娇滴滴地叫自己,连忙抬起一脚踢向她,喝道:“滚!”
还好这时夫人们已经散开去,各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