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寒脱掉身上的外袍,从衣架上取下那件男式喜袍,穿到身上。
只那一瞬间,韩瑜然呼吸一窒,这件喜袍穿在顾寒身上,愈发衬得他俊美到了极致,周身散发着尊贵华美之气,灿若星辰,令人目眩神迷。
顾寒看着她双眼眨也不眨地盯着自己,勾唇笑道:“这么喜欢看我,都看呆了?”
韩瑜然这才惊觉自己失态,偏过脸去不再看她。
顾寒把腰带递到她手中,“来,为我系上腰带。”
她不帮他系,顾寒就抱住她不松手,韩瑜然拗不过他,只能帮他系腰带。
系好腰带,顾寒又旋转了一下衣架,将那件女式嫁衣转到眼前,取下,往她身上套来。
韩瑜然闪身躲避。
顾寒眼眸一眯,“躲什么?”
“如果我没记错,今天是顾大人和郑国公嫡女的大婚之日,这大婚的喜服应该你们俩穿才对……”
顾寒打断她,“明明是公鸡娶了邵灵涓。顾大人可没娶!”
她不由分说地扳正她的身子,将那件嫁衣披在了她身上。
“面料是你自己选的。款式和图样是我从上百份图样中亲自定夺的。三十名绣娘和三十名裁缝是我亲自选出来的,这么复杂冗长的工序,只做出了这两件喜服,凭这些,这嫁衣还不值得你穿上吗?”
韩瑜然有些愕然,“这就是喜服大擂台制出的两件最美喜服?”
顾寒点头。
“这不是你为大婚准备的吗?怎么会在这里?”
“那不是我要的大婚,娶得也不是我想娶的人!”
顾寒说着已替她穿好了嫁衣,把她拉到屋内摆放着的全身铜镜旁,“好看吗?”
韩瑜然觉得铜镜里的女人真美,在一身大红嫁衣的衬托下,明眸皓齿,眉如墨染,眸如双星,肌肤赛雪,比仙女还要美。
她突然望向顾寒,“你想娶我?你爱上我了?”
她的心里升起一种莫名的期待……
顾寒耸耸肩,扯了扯唇,笑道:“想什么呢?衣服反正也做好了,不穿也浪费。而且,你不觉得这衣服咱俩穿起来特别好看吗?”
说着,他伸手把韩瑜然揽进怀中,两个人穿着大红喜服的身影出现在铜镜中。
顾寒啧啧赞叹,“多般配,真是一对神仙眷侣!”
屋内燃着的巨大的龙凤双烛突然“哔剥”了一声,烛火摇曳,韩瑜然都有些恍神了。
上一辈子,她多么渴望嫁给他,哪怕是像今晚这样,只有一个洞房花烛夜,也能证明他是看重她的。
那时她多傻呀,明知他心里只有苏晓,自己和顾府里那二十多个一样,只是她的替代品而已。
为此,她常常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偷偷地哭,越哭越恨,对他就越冷。一直到他死,他也从没对他说过自己的爱。
她记得有一次,顾寒和她欢好后,问她:“你心里对我只有恨吗?” 当时她一言不发,穿好衣裳就走人。她一个替代品,能被他看中的只有身子。
何况,她的府里还有那么多女人。他怎么敢奢望他的爱?
“神仙眷侣?你一个新娶了夫人,还有二十多房小妾的人,怎么有脸用这个词的?”韩瑜然嘲讽地说道。
顾寒扳过她的肩,让她面朝着自己,“今天的大婚只是个形式,你看不出来吗?”
“大婚只是形式,二十几房小妾也只是形式吗,你一个好色之徒弄这一出是干什么?羞辱我?不然总不会是表深情吧?”韩瑜然越说越生气,甩开顾寒就要去脱自己身上的嫁衣。
顾寒从背后一把拥住她,俯首在她耳边低语,“不要脱,你穿着,真好看!”
韩瑜然不依,在他怀里拼命挣扎。顾寒又低声说了一句,“我后院那二十几个都不是小妾,我没碰过她们。我碰过的女人唯有你一人而已!”
韩瑜然有些震惊,但她知道顾寒不会说假话,他没有必要骗她。
可即使他没碰过她们又怎么样呢?他心里有个苏晓,他如命根子般地烙在心里呢!
后院那二十几个不就因为长得和苏晓有点像,就被他抢回府了吗?他看着他们,是不是就如同看着苏晓?
顾寒一把抱起她,放到自己背上,说了句,“抱紧我!”
话毕,他便迈开两条长腿往门口走。
他一脚踹开门,身子像离弦的箭一样冲了出去,背着她穿梭在夜色之中。
“你带我去哪?”韩瑜然在他背上大叫。
“你看,前面有座望月山,山顶有个拜月台。我带你去拜月台!”
“去那儿干什么?”
顾寒不答。
望月山不远,山也不高,以顾寒的轻功和脚力,一盏茶的功夫便到了山顶。
在拜月台上看到的月亮果然又大又圆。
顾寒放下她,拉她到拜月台的中心,那儿是一片平滑的大青石,光洁无灰。
顾寒朝着正南的方向跪了下去,顺带着一拉,也把她拉着跪了下去。
“你干什么?”韩瑜然想站起身,却被顾寒紧紧压制着,只能乖乖和他一起跪着。
“穿着喜服,当然是拜天地了!”顾寒的声音传来,他放在她肩部的手一用力,她便跟着他一起向着正南方向磕了三个头。
正在这时,两人身后有人说道,“天地拜完了,是不是该拜高堂了?”
声音温和慈祥,有些苍老,韩瑜然觉得在哪儿听过。
顾寒拎着她站起身,韩瑜然赶紧转身向后看。
这一看,她立即惊讶地叫出了声:“太皇太后!”
顾寒也赶紧招呼,“曾祖母!”
韩瑜然心中一动,顾寒叫太皇太后“曾祖母”?前世她的确听说顾寒的身世与皇室有关联,但具体什么关联,她不得而知。
既然叫“曾祖母”,难道顾寒是太皇太后的曾孙? 太皇太后当年生过好几个皇子,也不知道顾寒是哪一支的?
太皇太后朝着韩瑜然招招手,“丫头,过来!”
韩瑜然乖乖走到太皇太后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