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心中冷笑,大房、二房怎么可能有人同意这野孩子入卢家族谱?这韩氏真是丢脸不嫌事大,那就成全她,让她把里子面子丢个彻底精光。
现在顾寒不过是个养马的,先观察一阵子,如果顾寒彻底没戏的话,她自己连怎么死的怕都不知道。用在二房媳妇身上的手段不妨再在她身上用一下。
老夫人满心阴险狠毒的想法,脸上却堆出一副笑脸,“兰嬷嬷,你去通知一下大房和二房,来竹安院。”
兰嬷嬷匆匆去了。
不一会,大房二房的人全来了。
各房在正厅坐好,老夫人开始发话,“三房带回来一个孩子,说要认作三房嫡子,这事我不同意,三房的说要问问你们各房意见。既如此,你们就各抒己见吧!”
李朝瑶首先不服气地站起来,“母亲,三房不是认了轩少爷作嫡子吗?为什么又要认一个,我不同意!”
她说话俨然一副二房女主人的架势,二房虽没有夫人,但二房男主人卢远没有发言,按道理轮不到一个妾室发表意见。
老夫人当然不会跟李朝瑶计较规矩,她点点头,“朝瑶说得很有道理。老二你怎么看?”
二房三个人坐成一排,但明显可以看出,卢迟与春花两人相依相偎,显得十分亲昵,且卢迟一直拉着春花的一只手不放。
李朝瑶虽心如刀割,却假装不在意。
卢迟刚要开口,春花捏了捏卢迟的手,低声在他耳边说道:“二爷,你可别忘了雪灾中,三夫人对咱们二房有大恩!”
卢迟的一张嘴已经张开,正要表示反对,听春花这么一提醒,他愣住了,不知该反对还是不反对。
他犹豫,当然不是因为雪灾中韩瑜然对他的援粮之恩,而是这两天他床上床下,对春花百般讨好。只等着她在大哥胡仁公面前一番好话,把那一万两银子弄回家。
如今拂逆春花,说不定会前功尽弃。
老夫人看卢迟半天也不说话,便转头去问卢征,“老大,你看呢?”
卢征不屑地冷笑,“母亲,这女人跟一个马夫相好,母亲还怕一个马夫吗?什么狗屁野孩子都敢往侯府里带,还痴心妄想做侯府嫡子,简直是做梦,我坚决……”
他一句话没说完,只觉自己的嘴唇被一道快速的劲风袭击,下一刻,那劲风窜入他口唇之中,竟是一个什么小小的异物,冲入他喉间,把他的喉眼堵住,使他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卢征被噎得直翻白眼,身子从椅子上跌落在地,人蜷缩成一团,不住地咳嗽,捶打着自己的胸口,可是根本无济于事。
眼见着卢征的面色越来越青,动作越来越小,眼睛翻得只剩眼白没有眼黑了,红叶吓得扑到卢征身边嚎啕大哭,“大爷,大爷!”
大夫人全程目光呆滞地盯着卢征,竟无任何反应。 老夫人也吓得从座位上奔过来,哀声大呼,“老大老大!”
卢迟冲着婢女红花吼道:“快去叫大夫!”
卢家的人把卢征围着,有给他捶背的,抹胸的,可是完全无济于事,眼看着卢征竟似要被活活呛死了。
顾大嫂指了指正厅里开着的一扇窗户,韩瑜然往那儿看去。
只见简儿的小脑袋竖在窗户上头,他歪着脑袋看着屋里发生的一切,眼睛瞪得滴溜滚圆。
看见韩瑜然看他,简儿骄傲地举了举手中的小弹弓,韩瑜然这才想起,这弹弓是他的宝贝,他曾向顾寒炫耀,说他用它打过小兔子,可好用呢!
韩瑜然赶紧朝他挥手,示意他躲起来,简儿的小脑袋立即从窗口消失了。
顾大嫂低声说:“小简儿倒是帮了我的忙了,也用不着我出手了。”
韩瑜然之所以敢让老夫人叫各房来商议,自然是有方法对付各房的。
大房的卢征外强中干,自从上次被顾大嫂教训过后,看见顾大嫂跟老鼠见到猫一样。
只要卢征反对,顾大嫂有的是办法威吓他,让他不同意也得同意。
韩瑜然笑笑,对顾大嫂说道:“快去吧,再等会怕是真死了!”
顾大嫂大步走了过去,她一把推开惊惧嚎哭的红叶,喝道:“不想他死,就给老娘让开!”
老夫人和红叶不知顾大嫂要干什么,可是现在没有人能救卢征,只能指望顾大嫂死马当作活马医。
顾大嫂将卢征的身体从地上拎起,伸出她的大胖手臂从背后环抱住卢征胸部,伸出另一只手握成拳,猛击他的上腹部。
卢征发出“呃”的一声响,䌠感觉堵住气管的异物有些松动,喘上一口气来。
顾大嫂问:“大爷,我家夫人可以认嫡子吗?”
卢征看到顾大嫂眼中的威吓,口中“呃呃”两声。
顾大嫂这才开始下一步动作。
她又握拳猛地击向卢征上腹部,这一次比上一次力道大,卢征肥胖的上腹部在顾大嫂的拳头下凹陷下去。
卢征感觉气管里的异物直往上移,眼看着就要上到喉间了,顾大嫂一把撤走自己的拳头,刚刚能小口呼吸的卢征又被堵住了。
顾大嫂又问,“大爷,现在还能反悔,你要反悔吗?”
卢征已经有力气动脑袋了,他赶紧摇头,表示不反悔。
顾大嫂满意地点点头,最后一次握拳猛击卢征上腹部。
一颗染血的小石子从卢征口中猛然喷出。
顾大嫂将卢征软绵绵没一丝力气的身体扔到地上,拍了拍自己的一双肥手,说道:“没事了!”
红叶赶紧冲过去,扶起卢征让他在椅子上坐定。
卢征坐在椅子上直喘气,屋子里安静得只剩下他拉风箱般粗重的喘息。
他惊魂未定,刚刚太惊险了,自己是到鬼门关走了一趟呀! 这时屋门那边有响动,众人把目光投过去,是卢轩和一个素不相识的小男孩一起进门来。
大门的门槛很高,卢轩笨拙地把身子趴在门槛上,一只脚先跨进来,然后移动身子,另一只脚再跨进来。
他这个翻越门槛的动作实际是爬。
那个素不相识的小男孩,有极其俊秀的面容,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