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瑜然在屋内四处张望,想找一个可以让简儿躲起来的地方。
顾大嫂碰了碰韩瑜然,指指她右侧的头顶。
韩瑜然抬头一看,右侧屋顶有一根大横梁,横梁很粗,简儿是三岁的小孩,他若躲在横梁上,小身子可以被横梁遮住。
韩瑜然点点头,低声对简儿说道:“简儿,无论发生任何事情,你不许发出一点声音,哪怕娘亲出事,你也必须把嘴巴闭得紧紧!行不行?”
简儿眼睛里充满惶恐,他拼命摇头,“不!我不要娘亲出事!我要和娘亲在一起!”
韩瑜然弯腰抱住他,亲亲他的小脸,“听话!你一定要答应娘亲。即便娘亲死了,你也不能发出任何声音。若你能从这儿逃脱,将来你长大了可以替娘亲报仇,如果娘亲和你都死了,谁替咱们报仇?”
来不及等简儿答应他,韩瑜然一把抱起简儿递给顾大嫂,顾大嫂一个飞跃,把简儿送上了右侧屋顶的横梁。
横梁是圆的,顾大嫂怕简儿滚下来,抽出自己的裤腰带,撕成几个细条,把简儿缚紧在横梁上。
那根横梁恰好在屋中最阴暗的一个角落,不细看,很难发现。
“韩瑜然,你逃不掉了,带着你的儿子出来吧!”韩瑜然听出是苏晓的声音。
她抬脚往外走,她若不出去,他们一定会派人进来搜屋子,那样,横梁上的简儿更容易被发现。
但苏晓和皇后既知简儿和她在一起,如果找不到简儿,哪怕掘地三尺,也势必要找到他,简儿只怕终究逃不掉。
韩瑜然、青烟、顾大嫂一齐走出门去。
苏晓指了指韩瑜然,对皇后说道:“皇后娘娘,这就是安平侯府那个小寡妇。”
皇后冷冷开口,“把你儿子交出来!”
韩瑜然镇静地说:“皇后娘娘,我一个寡妇哪来儿子?只有一个义子!苏晓她嫉妒顾寒喜欢我,想借你之手杀掉我。你可不要上了她的当!”
韩瑜然只能使出争风吃醋的招式来了。
苏晓的脸蓦地胀得通红,她是皇帝的妃子,绝不能跟皇帝的臣子有瓜葛,韩瑜然的这番话是皇室大忌。
“皇后娘娘,这女人胡说八道。皇上安排顾寒给我送药,此外,我跟他并无半点瓜葛!”苏晓急忙解释。
“你跟顾寒没半点瓜葛,怎会这般在意我和他的事?我和顾寒之间无论怎样,都是顾寒家事,你一个深宫妃子,吃饱了撑着没事干要来调查顾寒家事?”
“哦,那你可有证据?”皇后眼中闪过一丝八卦的气息,如果有一天,她告诉皇上,他的宠妃与他亲儿子有染,皇上会不会暴跳如雷,然后把两人都杀了?
这样的话,她可是一下子少了两大劲敌呀!
苏晓气急大叫:“韩瑜然,你敢信口雌黄,我绝不饶你!”
韩瑜然赶紧闭嘴。 她不是因为苏晓的威吓,而是考虑到顾寒如果不死,还要在皇帝手下干活,自己把他与苏晓的秘密暴出来,会不会惹怒皇上, 把他逼上死路?
那可太对不起顾寒了。
皇后见她沉默,不耐烦地喝道:“韩瑜然,你既说那男孩并非你亲生,那你就把他交给本宫!”
“回禀皇后娘娘,那孩子调皮的很,刚刚一个人出去玩了,不知跑哪去了,臣妇等三人正急着寻他!”韩瑜然编了个不高明的说法。
苏晓冷笑一声,对着院内的兵士挥手,“给我搜!”
就在这时,一个小男孩的身影从院门口探进来,他好奇地看着院内这一大帮子人。
他左看看右看看,最后大摇大摆地从院门口走进院子,走到皇后面前看看她,再走到苏晓面前,抬头看看她,嘿嘿地傻笑两声,嘴里念念有词,“娘亲呢?娘亲呢?”
院中所有人的目光都跟随着他的小身子移动。
他转过身,突然看到韩瑜然,吓了一跳,赶紧恭恭敬敬地喊了声,“母亲!”
苏晓大声喊起来,“皇后娘娘,就是他,他就是韩瑜然和顾寒生的那个孽种!”
韩瑜然赶紧摇头,“皇后娘娘,我没有和顾寒生孩子,他不是,他真不是!”
皇后眼中闪过一丝冷意,她看了一眼身边的苏晓,低声道:“本宫给你一个表现的机会!”
苏晓怔怔地看着皇后,不知其意。
皇后冷冷道:“这孩子由你亲手来杀!否则本宫回去后就把一切向皇上和盘托出!本宫会告诉皇上,安平侯府小寡妇得知你与顾寒有染,你想杀了她们母子灭口!”
苏晓惊得浑身发寒,颤声道:“皇后娘娘,我……我没有!是那女人胡乱攀扯!”
皇后狡猾一笑,“那你就去杀了顾寒的儿子,证明你跟他之间很清白!”
“不!……我害怕!我不敢杀人!”
皇后冷笑一声,“杀人的主意是你想出来的,难道你想把本宫当成你的刀,让本宫杀他们?”
接着,她朝身边的侍卫低喝一声,“给她刀!”
苏晓咬了咬牙,知道今天自己不动手,皇后绝不会放过自己,于是一把接过侍卫递来的长刀,瞬间毫不犹豫地朝小男孩身体所在方向掷了过去……
这一刀不偏不倚狠狠插入小身体的后心,他发出一声痛苦的叫喊,“娘亲,痛……”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韩瑜然没预料到会这样。
她看见那刀向孩子掷过来,下意识地要去救孩子,却被顾大嫂一推,直接倒在了地上。
等她从地上爬起身来,孩子已经倒在血泊中。
“不!不!”韩瑜然眼中蓄满了泪,她捂着嘴,呜呜地哭出声来。
他不该死!不该死!虽然二十年后,他狠心无情地抛弃了自己这个养母,可是她从来没有想到过要他死。 二十年的养育之情,她不忍心看着他这样横死在自己面前。
院门口处传来一声撕心裂肺的呐喊。
一个女人枯瘦的身影扑向卢轩小小的尸体,她大喊着:“轩儿,轩儿,你怎么了,你不能死!”
可是她没了舌头,谁也听不出她在鬼哭狼嚎些什么东西。
“哪里来的疯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