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寒进屋了。
他并没有带着简儿,简儿在院子里就“爹爹”问题和他切磋了很久,直到小身子一歪,往地上一倒就睡着了。
简儿在情人谷里习惯了,想睡觉时,就地一倒就睡着。现在他困了,眼睛一闭,身子一歪就睡着了,这可把顾寒吓了一跳。
等到发现这小东西只是睡着了,他才松了口气,抱着他放进了一间空着的客房。
不过,顾寒并不是一个人来的,他身后跟着云州最有名的大夫。
大夫姓吴,是云州回春堂的。
韩瑜然同秀秀眨了眨眼睛,幸亏自己动作快,不然就要露馅了。
“夫人,老夫给您请个脉!”
吴大夫走到榻边,恭敬地说道。
韩瑜然伸出手去。吴大夫仔细诊起脉来。
吴大夫的眉头越拧越紧。
半晌,他起身,转过脸,忽然向顾寒行了个礼,说道:“顾帅,老夫行医几十年,摸过的喜脉成千上万,但夫人这个脉委实有点奇怪。是喜脉无疑,但老夫却摸不出月份。恕老夫无能!”
吴大夫灰溜溜地走了。
顾寒低喝一声,“顾一,再去请,将云州府有名的大夫全部请来!”
云州府有名的大夫有十来位,顾一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威逼利诱才全部请到。
大夫们鱼贯而入,又一个个摇头叹气而出。
所有人给出的答案出奇一致,是喜脉无疑,但是摸不出是几个月的喜脉。
顾寒一开始脸黑得像锅底,不过片刻突然明朗起来。
他展眉一笑,“看来你腹中这个孩子必是我的无疑了!”
秀秀在一旁咂咂嘴,“你是哪来的自信?没听刚才每一位大夫都说摸不出月份吗?”
顾寒点头,“那你说说,如果是我的孩子,现在应当是几个月?”
秀秀白他一眼,“自己不会算吗?最少四个月!”
顾寒笑得更开心了,“如果这十几位大夫中,有一两位摸不出胎儿的月份也就罢了,可是个个都摸不出来,这只能说明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秀秀好奇地问。
顾寒冷哼一声,“还用问吗?肯定是被人做了手脚。我府中有位李神医,当初我为了不拜堂迎亲,他给我用了药,使我的脉象看起来虚弱无比,蒙混过了来我府上诊脉的四位太医。”
秀秀突然低下头不说话了。
顾寒看着她,又重重地“哼”了一声,“你也是大夫,而且是个会使毒的大夫。你曾经为她解绝代散的毒,虽然你解毒的方法不高明,但至少说明你不输于一般的大夫。”
韩瑜然突然不屑地说道:“就算是四个月,那也不一定是你的孩子。在京城的最后一个月中,我是住在叶宅对面的。你怎知我与叶世子之间有没有什么事情发生?”
顾寒脸一沉。
门外的顾一听了浑身冒冷汗,韩夫人这啥意思呀?一个劲往主子头上“哐哐”扣绿帽? 顾一透过门缝,同情地看了一眼主子,觉得果然现在怎么看他,他头顶都绿光闪闪!
秀秀在场,顾寒忍着被扣绿帽的屈辱,一言不发,径自出了屋门。
秀秀轻笑,“韩姐姐,这个官明明对你很好呀?而且你也不讨厌他。可你为什么要骗他?”
还能为什么?为了活命呗!可是这些跟秀秀说不明白,她总不能告诉她,自己知道未来会发生些什么,所以要带着自己的孩子远离顾寒吧!
她只轻轻说道:“他非良人!”
翌日清晨,韩瑜然听到院子里人声马喧。
不一会,云州府的一个婢女进屋来服侍她梳洗。
她问婢女,“院子里怎么这样吵?”
“夫人,顾大人今天返回西北前线的燕州。他的二百亲卫在院中集结。”
韩瑜然心里高兴,这魔王终于要走了。
梳洗之后,她被婢女领到餐厅用早膳。
云州府金总兵侍立在一旁,毕恭毕敬。
看见韩瑜然来,赶紧打招呼,“夫人,早!”
“退下吧!”顾寒挥挥手,厅里一干人等,包括金总兵都退了出去。
“吃吧!”顾寒温和地招呼她,嘴角还漾有丝丝笑意。
韩瑜然朝他翻个白眼,“笑什么?”
“有没有你爱吃的?”顾寒目光炯炯地看着她。
韩瑜然低头看桌子,这才注意到,大大的一张桌子都摆满了,有好几十样。
“怎么这么多,哪里吃得完?”
“你怀孕了,多吃点,孩子才会白白胖胖的!”
韩瑜然反驳,“你懂什么,孩子大了难生养,你想要我命吗?”
顾寒脸色变得紧张,“真的?”
“你随便找个大夫问问就知道了!”
“那你选几样喜欢的吃,不许多吃!”顾寒的声音里竟然满是宠溺。
韩瑜然心里翻腾,看顾寒这样子,笃定了孩子是他的,这可怎么办呢?得再给他下一记猛药,这回得让秀秀重新配种药,吃下去之后,孩子的月份就是三个月,这样他就不能再怀疑了。
韩瑜然对自己的想法感到满意,胃口大开,加上满桌都是好吃的美食,心情突然好了起来。
“真好吃!”
桌上的点心就有二十种,还有各种汤羹,她吃得津津有味。
可是她越吃顾寒的眉头就皱得越紧。
明明她自己刚刚说过,吃太多孩子长大了难生的,为什么她还吃这么多。
她的饭量也着实太大了吧,他都吃不了那么多!难道他肚子里怀的是个儿子,儿子的饭量才会这么大。女儿家肯定吃不了这么多!
虽然顾寒依据饭量判断韩瑜然肚子里怀的是个儿子,可他也不敢再让她吃了。
“来人,撤席!”顾寒喊道。
韩瑜然不满地看他一眼,“还没吃好呢,再等会!”
顾寒脸一寒,“不能吃了!”
门外进来三个婢女,开始收拾桌子。 韩瑜然停下不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