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瑜然咬咬牙,想起自己曾经替顾寒拔过一次箭,比秀秀有经验,心一横,掏出条帕子包住箭杆,刚想用力拔,秀秀突然叫停。
“哎,错了错了,往这个方向!”
韩瑜然好不容易积聚的一股子狠劲一下子泄了,换个方向,闭上眼睛,下定决心,双手用力。
“噗”一声响,陡然一股子鲜血喷涌而出,瀑布一样散开。
“啊!没……没事吧?”韩瑜然好怕自己真把顾寒拔死了,怎么喷这么多血?
顾寒用尽全身力气说话,,“你拔得……很好!一点儿……也不痛!”
哼,我就知道,让韩姐姐拔是对的,他心里欢喜着呢,痛也觉得不痛了!
秀秀一把推开韩瑜然,开始止血。
韩瑜然转过脸来,简儿被她吓了一跳,直往后退,“娘亲是女鬼!”
一切料理停当,可以出发时,秀秀出来叫韩瑜然,“顾大人要跟你说几句话,快去吧,也许这次不说就没有下次了!”
韩瑜然鼻子一酸,一把拉过简儿,她决定了,她要告诉顾寒,不仅肚子里这个是他的孩子,简儿也是他儿子。
如果她不说,万一顾寒死了,她就没机会说了,她一定会后悔!
屋里,顾寒醒着,精神萎靡,他努力维持着清醒。
看到简儿,他眼神一滞,就说两句话,她怎么把小屁孩给带过来了。
转眼看到韩瑜然眼睛红红的,他释然,她担心自己!
“又哭叽叽,不知道我不喜欢看,很丑的,像红眼睛的兔子!”
简儿不理解地看看娘亲,她这么高这么大,哪里像红眼睛的小兔子了?坏叔叔一定没见过红眼睛的小兔子。
韩瑜然伸出手,抓住顾寒的手。男人手掌此时很凉。
顾寒反手握住她的手,“本来想着带你到燕州,把你护在我的羽翼下,你就安全了。”
他喘口气,继续说:“西北军即将内讧,我若身死,我看叶霁远那小子对你不错,日后你就嫁给他吧,只要他好好地待我的孩子!”
顾寒的目光温柔地扫向她的肚子,韩瑜然只觉得肚子一热,赶紧用手抚了抚。
“臭小子,过来!”顾寒对着皱眉站在一边的简儿说道。
简儿有些怕怕地向前走到床边,先前他看到那血从顾寒胸口喷出来的情景,吓得不敢靠近他,生怕碰一下他,他身上又要喷出好多血来!
“怕什么?我会吃了你?”顾寒说不出为什么,他对这孩子其实有种莫名的亲近,可是这小东西好像很怕他。
顾寒摸了摸他的小脑袋,温和说道:“以后替我昭顾好娘亲肚子里出来的小弟弟!”
简儿心里怕怕,乖乖被顾寒摸着脑袋,一动也不敢动。
顾寒又抬眼看韩瑜然,“记住,得到我确切的死讯后,才许嫁给叶霁远!”
这一瞬间,他的眼神变得有些凌厉。
“你们走吧!”顾寒闭上眼睛。 韩瑜然却一把拉住简儿的小手,交到顾寒手中,语带哽咽,“简儿,这是你亲爹,你快叫一声爹爹!”
一大一小都愣住了,顾寒猛地睁开眼,声音都有些嘶哑,“怎么回事,他是我儿子?”
韩瑜然拼命点头,“你出征那晚,我忘了喝避子汤。我怀了他,不忍打掉,躲到毛台山农庄,七个月时产下简儿,可是当晚简儿闭气假死,我以为他真死了,就和青烟把他埋了。后来他被情人谷下的老爷爷所救!”
随着他的讲述,顾寒的眼睛越来越亮,他紧紧握住简儿的小手,“快,简儿,叫声爹爹!哈哈哈!”
本来虚弱不堪的他居然爆发出一连串大笑。
韩瑜然看着发怔的简儿,拍了他脑袋一下,“简儿,快叫呀!”
门外传来顾一的大呼小叫,“准备好了没,出发了出发了!”
简儿眨了眨眼睛,低低叫了一声,“爹爹!”
“好!好!我有儿子了!我儿子居然这么大了!简儿照顾好娘亲和弟弟,等着爹爹回去找你们!”
就在这一刻,顾寒觉得,他一定不能死,他有两个儿子,他怎么能这么不负责任,把抚育两个儿子这么重大的责任全都交给这个蠢女人呢?
“快走!”顾寒低喝一声,眼睛里流露着满满的喜悦。
简儿走到门口时,突然地转过身来,对着顾寒大声说道:“爹爹一定要活着,来找我和娘亲!”
“好!爹爹答应你!”顾寒的声音里满是坚定。
屋外马车已经准备好,三辆马车,两辆装人,一辆装行李。
顾一点了顾寒的二十名亲卫保护他们,会一直护送他们到齐王封地。
“走!”顾一大声下令,马车和亲兵们有秩序地向外走去。
送出燕州城二十余里,顾一向韩瑜然告辞。
“韩夫人,我只能送你到此,二十卫亲兵会保护你们的!”
韩瑜然点头:“照顾好你们主子,你也要多保重!”
顾一从怀中掏出一个小木盒,递给韩瑜然,“韩夫人,这是主子让交给你的!”
韩瑜然接过木盒,打开,发现里面居然是一叠银票,光看厚度,足有好几十万两!
正在这时,突然远处马蹄声得得,一名骑马快速冲来的士兵大声吼道:“顾将军,不好了。杨肖的人追过来了!”
“你们快走!”顾一冲着韩瑜然她们大喝一声。
突然烟尘滚滚,马蹄得得,冲在最前面的居然是顾寒,他策马狂冲而来,身后跟着一大队士兵。
顾寒的马冲至近前,喝道:“怎么还不走?快走啊!”
他对着身后的军队下令,“在此处设付,无论如何不许他们越过此道防线!”
兵士们立即散开,布阵,埋付,挖掘工事。
顾寒坚毅的身影挺立在枣红马上,冷硬而不可撼动。
简儿从马车的车窗里探出头去,一直盯着顾寒挺立如松的背影。 “娘亲,爹爹会死吗?”
简儿看到秀秀为顾寒治伤的全过程。爹爹的胸口中了一支箭,拔出来时,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