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烟面色大变:“什么叫最后一面?!院长妈妈怎么了?!”
那头护工再也憋不住,哇的一声大哭起来:“南小姐,老院长她、她不好了!”
什么叫不好了?
明明上次见面,老太太的身体还很硬朗。
怎么就不好了?!
……
四十分钟后,白色玛莎拉蒂吱嘎一声刹停在市中心医院住院部门口。
南烟直奔三楼,护工等在电梯口,眼眶通红。
“南小姐……”
“怎么回事?”
护工看了眼显示“手术中”的红灯,嘴巴一瘪,大颗眼泪砸落:“其实老院长很久之前就不好了……”
三年前老太太被查出心脏病,医生建议手术,但她却坚持药物治疗。
原因是担心自己这一躺万一起不来,福利院那么多孩子怎么办?
好在药物治疗颇有成效,病情也逐渐得到控制。
眼看老太太马上就要退休了,偏偏这个时候突发脑溢血,晕倒在福利院的器材室内。
被发现送到医院的时候,已经晚了,错过了最佳抢救时间,陷入重度昏迷。
“就在刚刚老院长终于醒了,我听她模模糊糊喊你的名字,就问她找你有什么事,她一直在说‘身世’、‘身世’,我猜她是想告诉你关于你亲生父母的一些消息,所以才把你叫过来。”
“想着……老院长若真有个三长两短……你们还能见最后一面。”
南烟朝手术室的方向看了眼,压下心头翻涌的酸涩与难过:“两个月前我刚去福利院探望过她,那个时候院长妈妈看上去很健康……”
“是,老院长虽然有心脏病,但平时看上去状态很好,脸上总挂着笑,谁也没想到意外来得这么突然……就在你去过的第二天就……”
南烟:“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护工又要哭了:“是院长,她说如果有一天她不好了,一定不能告诉孩子们。不管是现在还在福利院的小孩子,还是已经离开福利院的大孩子,都不可以……”
在老太太眼中,那些她曾经照顾过的娃娃,不管多少岁,都是孩子!
而家长又怎么舍得让孩子为了自己担心忧虑?打破原本平静的生活呢?
护工用来擦眼泪的纸巾早已湿作一团,被她紧攥在手心:“老院长就是这样,不想给周围的人添麻烦,任何事从来没把自己放在第一位,福利院随便哪个孩子都比她自己重要……”
南烟抿着唇,心里很难受。
恰好这时手术室的门从里面拉开,一个医生匆忙步出。
“家属在吗?谁是邓蓉的家属?”
护工:“这里!医生,老院长怎么样?她现在还好吗?有没有生命危险?”
医生叹了口气,表情凝重:“老人家年纪大了,基础病不少,心脏又有问题,加上这次脑溢血来势汹汹……你们要有心理准备。”
护工一听,双腿发软,险些当场晕倒。
幸好南烟动作够快,扶了她一把。
医生也目露不忍,但……
“这是病危通知书,家属签字,我们会尽力抢救。”
护工手抖得握不住笔。
“多大把握?”南烟突然开口,冷静得不似常人,明明她眼眶还红着。
“什么?”医生愣了一下。
“如果我没猜错,你们接下来要做清淤。”
医生皱眉,又是一个喜欢在百科上“求医问诊”的家属,看了几段文字就觉得自己是专家了。
他没有理会南烟,直接催促护工:“家属签好没有?”
南烟也不生气,又问:“老太太是脑室内出血还是颅内出血?”
医生有点烦了:“这位家属,我们所有医生都是专业的,一定会……”
“给苯巴比妥了吗?剂量多少?病人反应如何?”南烟直接打断。
医生愣住,目光惊疑不定:“……术前1小时给了0.1g,病人目前情况良好。”
南烟:“麻醉师在?”
医生:“随时待命。那个……您是哪家医院什么科的?”
南烟没有回答,只问:“CT、MRI、DSA结果能给我看看吗?”
“这……”医生有些为难,“按照规定要经上面批准并由病案室盖章家属才可以复印病例……”
“我不是要复印,我只是看一看相关报告,不带走。”
“这个可以,小陈——”
“刘医生,怎么了?”一个护士小跑上前。
“把邓蓉所有检查报告拿给家属看。”
“哦,好的!”
这时,手术室里传来催促的声音——
“老刘!家属签了吗?”
“签了,马上进来!”
说完,抽走护工手上的签字单,转身折返。
他虽然有些惊讶遇到同行,但南烟年纪轻轻,要么硕博在读,要么就是个初出茅庐的菜鸟住院医,知道一些医学名词,也看得懂检查报告,但也仅此而已。
像开颅这种大手术,只有副主任和主任医师才能上台。
既然家属想看求个心安,念在同行的份上,他行个方便也没什么。
刘医生这样想。
谁知南烟看完以后,拿出手机拨通一个号码:“Henry,我是南烟,有件事麻烦你安排一下……对,就现在,越快越好……”
十分钟后,一列整齐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副院长带着五六个主任医突然出现在手术室外。
护士们都被吓傻了——
“什、什么情况?严院长带着内外两科的主任医,这这这……”
“出什么医疗事故了?不对啊,咱们医院迄今为止出现的最大事故也没这阵仗啊?”
“难道是……医闹?!有没有同事受伤?”
“……”
一群大佬从天而降,别说护士,就连好多医生都惊得手足无措。
严院长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