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律霆捡来树枝,在南烟的要求下,掰成相同长短。
南烟接过,拼在一起,做成一个简易夹板。
“手。”
“……哦。”他乖乖伸过去。
南烟拿出来之前用剩的布条,捆紧固定。
“先暂时这样,等白天再仔细检查。”
“谢谢。”
“你……要不要烘一下衣服?”
南烟一顿。
傅律霆:“你这样很容易着凉,如果发烧,抵抗力下降,伤口感染的可能性更大。”
他顿了顿,“你自己应该可以吧?我去那边,好了叫我。”
说完,起身往后面走。
有了之前遇狼的惊险一幕,傅律霆不敢走得太远,停在大约五十米开外的地方,转身背对。
南烟也没矫情。
湿衣服穿在身上确实不舒服,她靠近火堆,脱下上衣,迅速烘烤起来。
“好了。”大约一刻钟后,傅律霆听见女人的声音自身后传来。
他这才转身,返回,重新坐到火堆旁。
“你睡吧,我守夜。”
南烟:“换着来,你守上半夜,我守下半夜。”
傅律霆扫过她受伤的右脚:“不用,你好好休息。”
“我们都需要休息。”
男人一默,半晌:“……好,那下半夜我叫你。”
“嗯。”
南烟裹紧上衣,躺下,翻了个身,闭眼睡去。
然而下半夜,她却没能起来……
“南烟?南烟!”
女人双眼紧闭,毫无反应。
傅律霆原本以她睡着了,不打算叫醒她,但仔细一想,睡过头不是南烟的做派,答应过的事做不到更不是她的风格。
除非……
她醒不过来。
傅律霆当即起身,过去叫她。
然而两声之后,女人毫无反应。
他蹲下,轻轻晃了晃她肩膀:“南烟?”
还是没醒。
傅律霆立刻伸手去探她额头的温度,不摸不知道,一摸吓一跳。
好烫!
她发烧了!
接着,傅律霆又查看了南烟右脚的伤口,果然已经感染,又红又肿。
他立刻烧水,放在一旁晾凉。
在这期间他用布料沾水,敷到女人头上,又担心降温措施不够,还将她手心脚心都用凉水擦了一遍。
做完这一切,水也放凉了,煮沸消毒后的水正好用来冲洗伤口。
在没有抗生素和退烧药的情况下,傅律霆能做的也只有这些。
后半夜,傅律霆没有闭眼。
他既要关注周围的动静,提防狼群来袭;还要不停给南烟物理降温,随时观察她的身体情况。
终于,在反复冷敷、用冷水擦拭手心脚心之后,南烟的温度终于降了下来。
只是……
“冷……”她又开始浑身打冷颤,双手下意识攥紧上衣。
“你说什么?”傅律霆低头,凑近,想要听清。
南烟脸色苍白,嘴唇哆嗦:“冷……”
这次,他听清楚了。
“冷吗?你等等,我抱……”
傅律霆下意识伸手,想要将她抱到离火堆更近的位置。
但很快他就反应过来,自己右手固定着夹板,还挂了绷带,根本没办法抱她。
无奈之下,傅律霆只能移动火堆,靠近南烟。
然而收效甚微——
“冷……”女人四肢蜷缩,仿佛要借此锁住身上的余温。
傅律霆见她无意识往火源方向靠,像是要通过这种方式汲取温度,当即阻止。
无奈只有一只手能自由活动,情急之下,只能用力一搂,将她扣进怀里。
幸好……
没撞到火上。
男人轻舒口气,但下一秒,却浑身骤将,瞬间石化。
骤然接触到温暖源,南烟下意识靠近,再靠近……最后整个身体都紧紧贴附在男人身上。
不够……还是不够……
她贪婪地想要更多,而他却在进与退之间摇摆。
终于,在女人双臂缠住他脖子的那一瞬间,傅律霆不再犹豫,一把将她搂得更紧。
骤然袭来的温暖让南烟舒服得喟叹出声,身体的颤抖逐渐平复,四肢也慢慢放松。
最后呼吸平稳地在男人怀中沉沉睡去。
傅律霆尝试将她放下,结果刚一动手,失去温暖的南烟就不安地皱紧眉头,他立马停住,不敢动了。
……
“溟浔叔叔,我们什么时候可以联系妈咪呀?”
溟浔脚步一顿,转身:“夫人说,她今天回来不了了。”
“是吗?”小宝笑眯眯,“那妈咪有没有说她在忙什么?”
“没有。”
“可以前妈咪出门,都会告诉我们,而且中途还会打电话回来,怎么这次一点动静都没有?”
呃!
“夫人她……比较忙。”
小宝笑意稍敛,也不再兜圈子,直接道:“我要跟妈咪通话。”
溟浔表情微僵,还是那四个字:“夫人在忙……”
“我不管,反正我今天一定要听到妈咪的声音!既然你这么肯定妈咪今天回来不了,那妈咪一定是联系过你了,换句话说,你能联系到她,对吗,溟浔叔叔?”
小宝一字一顿,逻辑清晰。
显然有备而来。
溟浔见状,只能硬着头皮答应:“好,我去安排。”
这时,曜曜从楼上下来:“安排什么?一个卫星电话就能解决的事,还需要这么大费周章?”
“……这次情况比较特殊。”
曜曜追问:“哦?特殊在哪里?”
溟浔:“……”
不是他不想说,而是不能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