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身形就盘旋在竹叶之中,轻盈如燕!
好一会儿,她手中长剑伴着雨水划过,一片片竹叶几乎在同时被分开,随后落在地上,而岳孝娥也收剑到身侧,一个跃步回到赵构身前。
“陛下,我舞的可好?”
赵构用力的点了点头,伸手捋了捋她凌乱的发髻,“之前人尝言韩世忠之亡妇梁氏,有巾帼不让须眉之称,甚至纵横沙场概莫能当!”
“可依我看,那梁红玉也是比不得朕的美人。”
“若是哪一天朕要御驾亲征,你便是御前的先锋将,助朕杀敌!”
岳孝娥欢喜颔首,她虽然是女子,可自幼的梦想便是如同父亲那般,征战沙场、为国立功!
“你瞧,朕只顾着看你剑舞,却是忘了这雨水。”
“来人,立即为岳美人沐浴更衣!朕让人去准备膳食,今日雨幕连连,朕便与你吃酒、弄琴,晚上朕便住在你的流芳阁了。”
岳孝娥神色惊愕,刚才的英姿飒爽顷刻间消失不见,她慌乱的将剑鞘拽在手中,“陛下,臣妾……臣妾先去沐浴了……”
话未说完,便是已经消失不见。
赵构看的有趣,自顾自返回阁中坐了下来,回味着刚才岳孝娥的舞剑,要说能够上战场杀敌是未必,可如果是在街巷之上遇到几个泼皮,也着实能随手对付了……
约莫过了小半个时辰,岳孝娥才在两名侍女的跟随下,从侧室中行了出来。
她螓首微垂、黛眉微蹙,脚步小心带着两分凌乱,两只手紧紧的抓着襦裙。
“这可不像是咱们家的大将军!”赵构见此,不由玩笑说到。
岳孝娥下意识抬头想要反驳,可见到赵构似笑非笑的神色,不由得再度慌乱起来……陛下说,今儿个是要住在流芳阁的,那岂不是……之前娘亲给的那册子也未曾好好观瞧,真个是书到用时方恨少啊。
见到她要往对面的小几坐去,赵构招了招手,“只你我二人,如何这般讲规矩,你便过来坐在朕对面便是。”
岳孝娥顿了顿脚步,来到赵构身前的案几之前,二人对坐。
当即,有内侍将准备好的膳食取了过来,一一摆放在桌案上。
“你入宫也有多日了,可还习惯?”
岳孝娥点了点头,“臣妾习惯。”
“……”赵构很是无语,之前美人王馨入宫的时候,也未曾如此紧张啊,两个人的性子看起来应该是一个温婉一个飒爽,可实则恰恰相反。
“来,尝尝这决明兜子,可是朕特意让御厨给你准备的,还有这羊头签,外脆里嫩……”
历朝历代最出名的饮食,大多都是宫廷膳食,唯有大宋不同,甚至有人对大宋宫廷膳食极为唾弃,就连皇帝都吃的寡淡无味,御膳也谈不上丰盛。
这样说对也不对!
说对,是因为大宋宫廷膳食比其他朝代,还真的差了不少,这并非是御厨不努力,而是被宫门之外的小商贩给挤兑的。
不管是在开封还是到了临安,嚣张的小商贩直接将摊位摆到宫门之外,都不是什么稀奇的事儿。
各种民间的吃食多种多样,也许不如御厨做的精致,可味道不差而且样式极多,这就使得大宋皇帝经常不喜欢吃御膳,而是让内侍到宫外‘点外卖’。
哪怕是之前的赵构,也是如此。
皇帝对宫外小吃的喜好,打消了御厨研发新菜式的积极性,这成为大宋御膳相对下滑的罪魁祸首。
至于说不对,是因为宫中作为皇权之地,哪怕再寡淡、再稀少,也必定会有其可取之处!而且,说白了这御膳也好、王公贵族的吃食也罢,并不一定是多新鲜出奇的玩意儿。
用最复杂的手艺,烹制最简单的食材,一样是名菜!
虽然岳孝娥已经极为控制,而且也经历过之前各种礼仪的教导,可她吃用的速度还是远比其他的嫔妃快了许多。
赵构倒是看的有趣,甚至还连连让侍女帮着她添菜。
赵构随意吃了几口,便是轻酌慢饮,顺便看着对面的岳孝娥吃用。
一袭膳食吃的比往日快了许多,不到半个时辰,便已经是杯盘狼藉。
“可饱腹了?”
有些尴尬的点了点头,岳孝娥也觉得自己忘了之前嬷嬷和娘亲的教导,吃的多了一点儿,不过,她就是这般性子,吃饭都吃不饱那就太累了。
“你给朕舞剑,朕也给你奏一曲!”
有侍女将古琴取过来,赵构轻轻波动两下,便是静心弹奏!
身为艺术家的儿子,弹琴虽然赵构称不上大家,但是也能够拿得出手,琴声悠扬而缥缈,足以让人沉醉其中。
好一会儿,一曲奏罢,岳孝娥有些遗憾的抬起头,“陛下奏的真好,这曲叫什么?”
赵构无奈一笑,“改天,朕一定让淑姬教教你诗词曲调,也省的下次朕再对牛弹琴。”
“此曲原为汉初民调,名《陇西行》,后来,曹孟德以此调唱《碣石》,又改称《碣石调》,再之后有人填《幽兰》诗相配,便成了《碣石调.幽兰》。”
《至今当世仅存的一首用古文字谱保存的琴曲,留存于小日子国,哎……》
岳孝娥颔首一笑,也不在意赵构的揶揄,通过与赵构的接触,她发现这个原本应该高高在上的皇帝,跟她所想的并不一样。
在她面前,他不是威严的天子,更像是家中的郎君,他长相英俊、才华无双。
“有这样的陛下,便该是万民之幸吧,怪不得临安城中的百姓对陛下如此赞叹。”岳孝娥暗暗想到,“一定要让爹爹多帮着陛下分忧,多打胜仗才行,否则,这整个天下都背负在他的身上,该是何其疲惫的一件事情……”
(岳飞:好闺女,爹谢谢你嘞……)
一曲琴罢,二人之间的气氛变得亲近了许多,岳孝娥也给赵构将其了自己的趣事。
嗯……主要是收拾两个弟弟、闲来无事去收拾隔壁武学学子等‘趣事’,赵构没有觉得无聊,反而是听得兴致勃勃,他本就与其他的皇帝不一样,这个不一样的皇帝,遇上了不一样的嫔妃,自然会擦出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