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长公主恐怕是误会了,”知道她是在敲打她,也是在提点她,但陈安宁的面色还是不由自主地冷了下来,“我从未散布过我和谢大人的谣言,也从未想过要进广陵王府的大门。”
“外面的那些谣言虽然对广陵王府不痛不痒,但如果有可能的话,还是想请长公主帮我转告一下广陵王和广陵王妃,请他们管束好谢大人。”
“我虽然不在意声名,但也不愿意每次出门,都听到别人对我说三道四!”
“陈二小姐恐怕也误会长公主了,”李嬷嬷温和地笑两声后,拿着茶壶过来,一边为她添茶,一边说道,“长公主让陈二小姐打消进广陵王府的想法,并不是指责陈二小姐生有妄想,而是在好心提醒陈二小姐。”
“陈二小姐来京城还不到两年,对京城的了解想必还不深。”
“京城这些世家权贵,有许多都是表面看着风光,实则里子早已经烂透了。这些烂透的世家大族为了维持住表面的风光,可说是无所不用其极。”
“就拿陈二小姐神医弟子的身份来说吧。”
“这些世家大族虽然不愿意为了陈二小姐去得罪开阳侯府,但却可以花言巧语的哄骗陈二小姐,他们可以帮着你找出当年屠戮药王谷的凶手,或是花言巧语的蛊惑陈二小姐,实在不愿意嫁去开阳侯府的话,可以去找谢大人帮忙。”
“陈二小姐可别小瞧了这些人的花言巧语,他们不仅能将黑的说成白的,也能将死的说成活的。”
那些世家大族是不是能将黑的说成白的,死的说成活的,她不知道。但她和长公主将黑的说成白的,死的说成活的的本事,她见到了。压制着心底的冷嘲,陈安宁笑道:“那是我误会长公主了。”
“不过,长公主大可不必我为担心,我这个人什么都吃,就是不吃甜言蜜语和花言巧语。”
“看出来了。”长公主哪能听不懂她话里的意思?笑一笑后,又将话题重新转了回来,“秦桑的确是个不错的人,你不用急着回绝我,回去好好考虑几日,下次过来之时,再告诉我结果也是一样的。”
她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陈安宁不是没长脑子的人,自然不会当场拒绝。点一点头,便答道:“我会好好考虑。”
吃过午饭。
又稍事歇息了小半个时辰后。
陈安宁便离开了长公主府。
依旧是来时的马车。
春蕊、春桃也依旧跟着她。
街上,各式各样的谣言也依旧络绎不绝。
李嬷嬷将婆子、婢女撵去屋外时,并没有撵春蕊、春桃。因而,长公主要为陈安宁保媒以及敲打她不要妄想进广陵王府大门的那些话,两人也都一字不落地听到了。
在此之前,两人并不知道长公主有让陈安宁与温秦桑定亲的想法。
看陈安宁从长公主府出来后,就一路无话。
春蕊与春桃对视一眼,由春蕊开口道:“广陵郡温家虽比不得广陵王府,却也是一等的世家。温公子是温家的嫡长子,品行温良,行事端方,容貌这些更是……”
马车忽然一个急刹。
陈安宁稳坐如山。
春蕊和春桃却不由自主地朝前栽去。
“怎么回事!”稳住身子后,春桃掀起车帘,质问马夫,“好好的,为何突然……”
“春桃姑娘好。”拦在马车跟前的老妇人三两步过来,笑盈盈地说道,“惊扰到春桃姑娘了吧?怪我,我们夫人在茶楼里等着与陈二小姐说话,我一时心急,就没顾得上。”
春桃顺着她的目光看一眼不远处的茶楼,回头道:“是开阳侯夫人身边的周嬷嬷,说是奉开阳侯夫人的吩咐,来请陈二小姐前去说话。陈二小姐若是不想去……”
“走吧。”陈安宁随她挑起的车帘子看一眼周嬷嬷后,起身走下马车,在周围人的议论中,随在周嬷嬷身后,朝着茶楼走去。
开阳侯夫人坐在茶楼二楼临街的包房内。
陈安宁进入包房,按照规矩向她揖手见礼。
开阳侯夫人不咸不淡地扫一眼春蕊、春桃后,问道:“陈二小姐这是才从长公主府出来?”
陈安宁收起手,踱步走到她的对面,拖开椅子坐下后,随口答道:“是呀。”
开阳侯夫人眼底的怒意一闪而逝,“听说陈二小姐在为长公主医治头疾?”
陈安宁扣手敲一敲桌子,示意周嬷嬷给她倒茶,“侯夫人的消息倒是灵通。”
开阳侯夫人哼一声,就要发火。周嬷嬷适时的将添好的茶,挪到她的跟前:“夫人喝茶吧。”
开阳侯夫人看着面前的茶,猛然就想起了来之前开阳侯的交代。
开阳侯交代她:
无论她有多气恼,都不可以当着陈安宁的面口不择言或者发火。
让陈安宁取代陈子苓嫁入开阳侯府的事,是陈家先提出来的,虽然暗中他们出了不少的力,但无人得知。
他们在原有聘礼上,又添了那么多的物什,还承诺陈安宁嫁过来后,就让陈方海官复提职,这件事不管从哪方面说起,他们开阳侯府都是占理的一方。
只要她稳住脾气,管好嘴巴,把这个理字给站稳了,别说她只是还无根脚的神医弟子,她就是大魏公主,也只能乖乖嫁进开阳侯府!
思及此,开阳侯夫人立刻泄了火,继续问她道:“长公主的头疾是顽疾,曾请过不少太医、大夫,甚至是郎中看过,都无法根治。不知陈二小姐可有法子除根?”
陈安宁看着她前一刻还满是怒火,后一刻就风平浪静的面目,不动声色地扫一眼周嬷嬷后,直言道:“侯夫人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既然陈二小姐让我直说,那我就直说了,”开阳侯夫人握着茶杯,朝外看上一眼,“街头巷尾的那些谣言,陈二小姐应该都听说了吧?不知陈二小姐有何看法或是打算?”
陈安宁促狭道:“侯夫人也说了是谣言,既是谣言,自然是清者自清。”
开阳侯夫人目光如电的看向她:“这么说来,陈二小姐和谢大人都是清白的了?”
陈安宁似笑非笑:“清不清白,与侯夫人有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