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安宁眼底暗藏冷光:“你想怎么合作?”
“很简单,”谢珣蛊惑道,“你跟着我一起查案,我的人脉为你所用。”
陈安宁不为所动道:“期限是多久?”
谢珣斟酌片刻,说道:“五年。”
“五年?”陈安宁似笑非笑地看他两眼,转过身,边走边道,“药王谷被屠之事,如果与魏、晋两国的战争有关,那么凶手差不多就是这两国之人。”
“什么样的深仇大恨,能逼得凶手不顾交战也要对药王谷赶尽杀绝?”
陈安宁停下脚步,再次看向他,一字一顿地说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不等谢珣作答,陈安宁莞尔一笑后,再次说道:“谢大人的提点我收下了,就当是今日无竹村之行的报酬。时辰不早,谢大人早些歇息。”
看着她利落离去的背影,谢珣无声地笑了两声。
就知道她不会轻易答应!
快走几步,撵上她的脚步后,谢珣问道:“陈二小姐不饿吗?”
陈安宁放慢脚步,“醉仙楼?”
谢珣轻笑出声,“醉仙楼。”
陈安宁再次放慢脚步,“清芷院还是蘅芜院?”
谢珣笑声不止,“蘅芜院。”
陈安宁立刻拐脚,大步朝着蘅芜院而去。
饭菜已经在桌上摆好。
从各种热菜缓缓升腾的雾气来看,才刚摆上没有多久。
看着陈安宁洗完手后,熟练地坐到桌子跟前摆弄碗筷的动作,谢珣好笑道:“你倒是不客气。”
陈安宁头也不抬,“怎么,来得太久,还学会虚与委蛇了?”
谢珣在她身旁的位置坐下,拿起筷子,接过婢女递来的汤碗,哼道:“都说吃人嘴软,我以为陈二小姐才拒绝与我合作的邀请,总会有几分不好意思。”
陈安宁嗤笑,“我拒绝与你合作的邀请,你都好意思继续住在陈家,我为什么不好意思吃你这一顿饭?再说了,不是说要我帮忙才能破案,怎么,后面不需要我了?”
谢珣牙疼地给她盛了碗汤,“嘚,是我的错,您赶紧吃,吃饱了回去早些歇着。”
陈安宁含笑看他一眼,也不多话。简简单单的吃了饭,就回清芷院歇下了。
月光如含羞的小姑娘,躲在厚重的云层中,时不时地探头张望。
好不容易张望累了,才依依不舍地回去睡了。
它一走,天地顷刻便陷入了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当中。
城南。
保宁坊。
凄厉的‘救命’之声,如利剑划破黑暗。
沉睡之中的左邻右舍听到声音,紧紧地裹住被子,不愿冒头。
直到声音渐渐熄灭。
才有胆子大地悄悄掀开被子,小心地将头探出窗子,朝外偷偷张望。
然而除了微凉的风,什么也看不到。
红日躲在云层后,只隐隐露出一丝边缘。
昨晚进入陈家便隐入暗处的一个侍卫,悄然现身于蘅芜院中,嗓音低沉急迫:“大人,保宁坊出事了!”
谢珣睁眼,眼底寒光乍现,“说!”
侍卫迅速禀报:“木蛟那边刚刚传来消息,保宁坊东二街一处荒废的民宅内,有人死于非命!另外,从围观百姓口中得知,此人今早曾哄骗过一个上工的少年,少年目前下落不明!”
侍卫话音刚落,谢珣已经开门出来。看一眼还未大亮的天色,冷声吩咐道:“备马!”
侍卫退下。
谢珣看一眼清芷院,踱步过去。
清芷院看门的婢女不敢拦他。
谢珣如入无人之境般,直走到屋门口,才被荷香硬着头皮拦下。
“告诉你们小姐,保宁坊出命案了,事关失踪的少年案,请她速速起床一同前往。”谢珣吩咐。
荷香应是后,警惕的看他两眼,确定他并无进屋的打算,才转身进到里屋,将他的话转述给了已经睁开眼睛的陈安宁。
陈安宁撑手坐起来,在春蕊、春桃的伺候下,快速穿好昨日的侍卫服后,阔步出来问道:“何时的事?”
侍卫已经备好马,等在清芷院外了。
谢珣示意她边走边说道:“半个时辰前。”
陈安宁先他一步翻身上马后,问道:“现场保护好了吗?”
谢珣点头。
两人便不再说话,一路疾驰着朝保宁坊赶去。
保宁坊与开明坊毗邻。
一盏茶不到。
两人就到了案发现场。
两人到时,万年县衙的县令冯大人与衙役都还没有到场。
维护现场的是谢珣暗中安排的侍卫。
随在谢珣身后,穿过层层看热闹的百姓,陈安宁快步走进案发的中心现场。
中心现场位于荒废的民宅堂屋内。
屋顶已经腐烂得差不多了。
墙壁也垮塌过半。
杂草一丛一丛扎根在地缝与墙壁间,肆意生长。
陈安宁快速扫一眼中心现场的环境后,目光落到距离门口十步位置的尸体上。
尸体双脚朝外,头朝内。
男性。
从面相看,大概四十五到五十岁。
身高五尺一左右,体重一百三十斤上下。
上腹部有利刃伤五处,左胸有利刃伤三处。
尸斑尚不明显,死亡时间在两个小时前后。
尸体后方有四行血足迹,其中两行为死者所有。死者的血足迹旁,伴有滴落状血迹。另两行血足迹应该为凶手所有,伴有甩落状的血迹。
凶手的血足迹在尸体旁边有停顿,其后在附近的杂草中有蹭擦行为。
之后,凶手蹭踩着杂草到堂屋西北角处,在西北角方向转了一圈后,又踩着杂草离开民宅。
民宅堂屋有一小片院子,院子中,仍然可以找到凶手的足迹。
足迹消失在侍卫包围圈内的十寸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