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发完同昌郡主。
温秦桑也主动去了书房。
陈安宁给长公主施完针,在假意精神不济,歪在椅子里歇息之时,长公主毫无意外地让她留下来吃中午饭。
陈安宁记挂着温秦桑的灵芝,爽快地答应下来。
长公主看她对温秦桑的抵触没有上一次大,在让李嬷嬷去将温秦桑请回来后,便借故回屋歇息,将空间留给了他们几个年轻人。
同昌郡主坐不住,堪堪闲聊几句,便提议:“要不还是下棋吧?”
温秦桑看向陈安宁,听取她的意见。
陈安宁想起他上次说不是想和她下棋,而是想送她灵芝的话,点头道:“可以。”
棋盘搬上来,又在软榻上摆好后。
同昌郡主很有自知之明地站到一旁,将位子让给了他们两个。
温秦桑执黑棋,先落子。
他的棋风依旧温和如故。
陈安宁虽觊觎他的灵芝,也没有放水,依旧攻势凶猛。
十三子过后,温秦桑的落子的速度逐渐慢下来,“之前发生的失踪案,都无人伤亡,这次为何会出意外?”
陈安宁随他落下一子后,答道:“应该是谢大人的布防太过严密,对方害怕他顺藤摸瓜,抓住他们吧。”
温秦桑微微掀起眼皮,抬眼看向她:“失踪的少年、少女,容貌似乎都很不错。”
陈安宁调侃:“怎么,温大公子也喜欢查案?”
温秦桑温和道:“同窗们闲来无事之时,会拿这个案子争辩上几句。听得多了,难免也会好奇地发表几句意见。不过,我一无谢大人的魄力,二无谢大人的决断力,三也无谢大人的敏锐力,不痛不痒的说一说倒罢,真要查案,那还是算了。”
陈安宁认可地点一点头:“查案的确不是一件简单的事,尤其是这种大型连环失踪案,背后很可能藏着一个庞大的地下组织。如果不尽快查实抓捕,很可能还会有少年、少女失踪。”
温秦桑听着她说这些话时,语气里流露出来的坚定,不由顺着问道:“陈二小姐很喜欢查案?”
“没有人会喜欢查案!尤其是对……”法医而言!陈安宁无声地咽下后半句话后,随口说道,“能落到谢大人手中的案子,都涉及人命。我相信如果有可能的话,他是最希望无案发生的那一个。”
同昌郡主反驳道:“可如果无案发生,他这个大理寺卿岂不是要无所事事了?”
陈安宁淡声道:“那么郡主是希望他无所事事,还是命案时有发生?”
同昌郡主想也不想,就脱口答道:“当然是无所事事呀!”
话说完,她迅速瞄两眼温秦桑后,又忍不住问道:“陈二小姐似乎很推崇谢大人?”
“我推崇的不是谢大人。”陈安宁淡然道,“我推崇的是任何一个真心实意为百姓做事的人。”
同昌郡主歪一歪脑袋,“可他们做的只是他们应该做的分内之事呀。”
分内之事?
陈安宁笑而不语。
同昌郡主看着她,“难道我说的不对?”
“你不是说得不对,而是以你的身份,最没有资格来说这句话。”温秦桑柔声道,“大魏疆域广阔,大大小小的官员加起来没有一万,也有八千。这八千的官员当中,能做到谢大人这样为查凶手,不顾旁人喜恶,不惜搅得京城天翻地覆的人,有几个?”
“谢大人这么做,是为的什么?”
“为的百姓。”同昌郡主扁扁嘴。谢珣的身份,实在让她说不出来,他是在为自己。
“简单来说,的确是为的百姓。”温秦桑再次开口,嗓音依旧柔和,“只有百姓安居乐业,才能好好地服徭役、交赋税。只有他们好好地服徭役、交赋税,国家才能越来越昌荣强盛。而国家昌荣强盛,才有你的锦衣玉食。”
“换句话而言,你所享受的每一分锦衣玉食,都是大魏的百姓供养出来的。”
“而大魏的百姓之所以供养你,正是因为有谢大人这样只一心为百姓做事的人。”
同昌郡主被他的话深深触动了一下,但随即,她又立刻道:“你这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温秦桑浅浅一笑:“你又说错了,谢大人有谢大人的好,我有我的好。因为我自己的好,无视他人的好,这不叫长自己威风,灭他人志气,而叫目光短浅。”
同昌郡主哼唧道:“什么乱七八糟的,说得我头都晕了。反正不管怎么说,你都有理就是了!”
温秦桑轻笑,“有理才能说出理,无理再怎么说,也无理。”
“我不跟你说了!”同昌郡主坐到陈安宁身旁,叽叽喳喳地叫着让她赶紧杀死他。
温秦桑无奈地摇一摇头。
大半个时辰后。
棋局结束。
毫无意外,又是平局。
同昌郡主欢呼,“这次谁也没有让谁!”
温秦桑点一点头,眼里的光芒,无声流转,“的确谁也没有让谁。”
上次与她下棋之后,他回国子学又特意找了同窗们对弈。
但无一例外,没有人是他的对手。
甚至没有人值得他全力出手。
抬眼看向陈安宁,看着她脸色苍白,额头不断有冷汗落下,心头一沉,在让嬷嬷迅速将参茶端过来递给她之后,歉疚道:“只顾着下棋,倒忘了你的身子受不住了。”
“没事。”陈安宁一点也不浪费的将参茶喝尽后,和缓的说道,“只是有些脱力罢了。”
同昌郡主惊呼,“对呀,我怎么没有想到!”
陈安宁和温秦桑同时看向她。
同昌郡主也看着两人,目光亮晶晶的:“陈二小姐给母亲施过针后,才与表哥下的棋!要知道陈二小姐给母亲施完针,精力便已经消耗过度。用消耗过度的精力与表哥对弈,还能打成平手,要是没有消耗精力,岂不是能打得表哥毫无招架之力?”
温秦桑眼底的光芒又克制不住地流转起来,“郡主说的对,是我占便宜了。”
佯装精力消耗过度的陈安宁,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