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安宁看一眼华锦,又看向他,“定亲?”
“是呀。”褚公子收回目光,叹道,“我已经二十一了,本来早就该定亲了。是我……一直玩心不减,才拖到现在。这次出来前,父亲就说了,再给我三个月的时间,如果……就必须回去与何家小姐定亲了。”
华锦交握着的手指不自觉的微微收紧。
陈安宁又看一眼她后,笑说道:“那这三个月,褚公子可得好好把握了。”
褚公子瞥一眼华锦,又谢过她后,主动提及道:“陈二小姐说要配制药丸,不知是要配制何种药丸,又需要哪些药材?”
陈安宁起身,去到书案前,提笔写了满满三页纸。
褚公子挨个看后,说道:“药材有些多,且多数都是名贵药材,可能需要半个月的准备时间。”
“慢慢准备,不着急,反正近来我也没有时间配制。”陈安宁道,“另外,如果可以,最好将药材送去京城。”
褚公子应好,将药材单子收起来后,顺便问道:“我父亲年初时候突然眼花,每到夜晚发作更甚,头项也有如巨石积压,食欲更是一日淡过一日。还有咽噎、脘堵、气短、腰背两肩酸痛,手臂、双腿关节也隐隐作痛,右侧的耳朵伴有鸣响,晚夜也不易入睡,好不容易睡着,也多是梦中。胸心感到很热,后背却又发凉。看过许多大夫,用过许多方子,不仅不见好,似乎还更严重了。”
“我来之前,我父亲的面貌已经极是不好,时常丢三落四不说,还说话不对题。”
“陈二小姐可知这是何病,需要用什么药才能见好?”
陈安宁谨慎地斟酌了一番他的描述后,问道,“除了你说的这些,你父亲的两乳是不是还伴着水肿?”
褚公子白面一红。
华锦更是羞得立刻背转过身。
褚公子看她一眼后,更加涨红着脸道:“听我母亲说,好、好像是有。”
“虽然没有见到病人,没有望、闻、问、切,不该轻易下结论,”陈安宁淡然而平静道,“但如果你的描述属实,那你父亲应该是颅内肿瘤症状群。”
“也就是脑子里长了毒瘤。”
褚公子脸色霎时由红转白,“这、这,还请陈二小姐救救我父亲!”
“能救肯定会救,”陈安宁道,“只是……如果可能的话,最好让你父亲来金城郡,我要先看一看他脑瘤的情况,才能开方子。”
“好,我现在就去信,让我父亲立刻过来!”褚公子当即顾不得什么华锦不华锦了,揖着手匆匆一礼后,便快步走了。
华锦看着他出门后,忍一忍,还是没有忍住地问道:“你说的那个脑瘤,是不是很严重?”
陈安宁调侃:“看来,你对褚公子也不是完全不在意嘛。”
华锦面色急急一变,“陈二小姐误会了,我不过头一次听到这个病痛,一时好奇,才不过多问两句。你不愿意说便罢了,犯不上说这样的话来折辱我。”
顿一顿,又垂着双眸,不管不顾地说道:“我对三表哥的情意,并不会因为皇上的赐婚而减少。所以还请陈二小姐以后不要再拿这样的话来折辱我!”
话罢,不等她与谢珣反应,便迅速转身走了。
陈安宁啧一声,“皇上赐婚都无法阻止她对你的感情,谢大人还真是艳福不浅呀。”
谢珣不理她,走到她今日买回来的那一堆东西跟前,随手翻了翻,“买了这么多,有没有我的?”
“还真有。”陈安宁过去,将傩神面具拿出来递给他。
谢珣接过来瞧一瞧后,遮住脸道:“有什么寓意?”
“没什么寓意。”陈安宁又拿出几个木盒子递向他,“拿着吧,虽然不是花的我的钱,但好歹也是亲自挑的。”
谢珣将傩神面具放到一边,将木盒子接过来后,一个一个打开看了遍,“都是上等的好玉,看来你今儿没少花她们的钱。”
陈安宁瞥他两眼,“怎么,心疼了?”
“不敢。”谢珣笑着连同傩神面具一起,抱回了他的西厢房。
陈安宁看一眼屋中的婢女后,跟着去了西厢房,“那个褚公子怎么样?”
“你想让他作饵?”谢珣问。
陈安宁不答反问:“还有比他更合适的人选吗?”
谢珣笑了,“还真没有。”
家中有矿,且独自远行而来。
这样的肥羊,可说是万里挑一。
“既然合适,那就赶紧安排。”陈安宁道,“反正你家里有矿,回头他要真受不住许天一等人的鼓动而受了骗,大不了你赔他就是。”
“我的钱不就是你的钱,你舍得?”谢珣戏谑。
“你的钱就是我的钱,那也得等我过了门。”陈安宁不以为然道,“没过门前,到底是谁的钱,谁知道呢。”
谢珣了然道:“明白了,回京城后,我不安排。”
陈安宁哼道:“又想打架了是吧?”
“行,说正事。”谢珣见好就收道,“说一说你的想法。”
陈安宁还真有想法,因而也不卖关子,直说道:“最多后日,太守府的几位卢小姐肯定会来华府。卢德秋干的那些勾当,即便她们不是特别清楚,多少也知道一些。加上她们与华大小姐、华三小姐事事攀比的心态,知道有褚公子这么位有钱人钟意华大小姐,必然会使绊子搞破坏。”
“还有比让褚公子破财更好的绊子和破坏吗?”
谢珣答道:“没有。”
陈安宁莞尔:“你呢,有什么想法?”
“你的想法很好了,”谢珣道,“先用你的,不行再说。”
“也行。”陈安宁点一点头,便由着他去安排了。
晚饭时候。
或许是为了表明她的决心。
华锦和华蓉又来了。
带着吃食过来的。
亲手将吃食一一摆到桌上后,华锦含笑看着陈安宁。
笑里挑衅的意味很浓。
陈安宁笑两声,在桌前坐下来。在华锦又看向谢珣之前,她道:“坐过来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