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五公子,陈二小姐。”一众人走近,齐齐揖手向着两人露出歉然的表情,“近来事多,耽误到现在才过来,还请徐五公子、陈二小姐多多谅解才是。”
徐瓒咧着嘴,笑得很是开朗:“不知道各位大人都在忙什么?”
各位大人面面相觑,似乎都没有料到他会这样问。
沉默许久。
义兴县的县令柴世鸣灵机一动道:“近一两个月以来,运河不断发生劫船案,我们都在忙这件事呢。实在是没有想到,这么处不起眼的小客栈,竟牵涉有这么多的命案。一时没有上心,方才来得晚了。还请徐五公子和陈二小姐见谅呀。”
说着,很是恭敬地朝着两人揖了揖手。
其余听他这样说,悄然松气的同时,也朝着两人揖手道:“还请徐五公子和陈二小姐见谅。”
“见谅,当然要见谅。”徐瓒笑容不减,“就是不知道各位大人忙了这么久,可忙出什么来了?”
各位大人又开始面面相觑。
徐瓒悄悄朝陈安宁眨一眨眼后,又道:“也请各位大人见谅,不是我要为难各位大人,实在是阿珣在去余杭郡前,特意交代过我,如果各位大人因为查劫船案来得迟了,让我千万不要责怪各位大人,只要各位大人能查出来线索就成。”
“这……”
柴世鸣看一眼其余人后,试探着问道:“那些劫船的匪徒十分狡猾,一时半刻想要查到什么有用的线索,极是不易。谢大人应该不会因为这个发难吧?”
“是很不易,只是各位大人都这么忙了,总不会一点线索都没有查出来吧?”徐瓒问。
柴世鸣讪笑两声,“等谢大人回来,还请徐五公子多替我们美言几句才是呀。”
“这我可做不到。”徐瓒夸张地边摆手边往后退,“阿珣行事向来没有章法,我虽时时跟着他查案,也拿不准他的脾性。而且官船被劫,他已极为震怒,结果前往查办途中,又发现这里藏着这样的惊天命案……他虽然什么都没有说,心里肯定已经怒火冲天。”
“他怒火冲天的时候,连皇上都不怕,我可不想愣头愣脑地上前送死。”
各位大人的脸色一变再变。
终于,一直端着架子的晋陵太守朱岑站不住了,快速地环顾一眼四周,言语颇为恭敬地问道:“不知这里是个什么情况,还请徐五公子指教。”
“这里的情况吗,三言两语的恐怕说不清楚,各位大人不妨都跟我去看看,”徐瓒让陈安宁等着后,领着他们往茅草屋走,“一看就什么都知道了。”
来的大人共有二十九人,晋陵郡太守、晋陵郡下辖的四县县令以及各自的副官,吴兴郡太守、吴兴郡下辖的长城县县令以及各自的副官。二十九人距离茅草屋还有些距离,看到茅草屋前摆着的大木盆,朱岑很是随意的扫一眼羊圈里的羊群后,问道:“那些木盆里装着的都是现宰的羊?”
徐瓒咧一咧嘴,“不是。”
朱岑:“那是什么?”
徐瓒:“大人走近了,就知道了。”
朱岑没有再问。
待走近后,看着木盆后摆放着的几具尸体与几个单独的人头,他的目光微微闪烁几下后,脱口道:“这木盆里装着的,不会是这几个人头的……”
“大人果然英明呀。”徐瓒佩服地揖手道。
朱岑吓得连往后退了好几步,才稳住身子。看一看盆里的骨头与肉块,又看一看那几个人头,几乎是控制不住地急奔至一边狂吐了起来。
其余各位大人也好不到哪里去。
徐瓒早料到这个结果,在朱岑奔出去狂吐之时,他也迅速躲到了一边。
等他们全都吐完,嫌弃地让几个暗卫去将他们的呕吐物埋起来后,才走回来道:“几位大人里面请。”
朱岑胆怯地看一眼茅草屋内,“里面还有?”
“没有了。”不等他松气,徐瓒便接着道,“但这些木盆都是从这个屋里的地坑中抬出来的。原本是打算等几位大人过来后,一起收拾,谁知几位大人贵人事多,待我和陈二小姐将这些尸体、人头、人骨、人肉收拾完才姗姗来迟。事我们都已经做完了,各位大人去看一看现场总不为过吧?”
朱岑勉强道:“不为过,不为过。”
深呼吸几口气,又做了一番心理建设后,朱岑硬着头皮跟着他进了茅草屋。
因为无人收拾。
经过一夜的发酵。
那些原本只在沟壑里繁衍的蛆虫,已经占领了整个地坑。
地坑里没有火把。
黑黝黝地,什么都看不清。
柴世鸣、朱岑等人下去后,脚踩在蛆虫上,只听到噼里啪啦响,却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徐瓒有意落在最后,下了几步扶梯,将上来的路堵着后,才让暗卫递火把。
火把照耀下,成堆翻滚的蛆虫,吓得朱岑等人连连尖叫,更有甚者,也顾不得身份了,转身就往扶梯爬。徐瓒站在扶楼口,上来一个,踢一个,“这就受不住了?我和陈二小姐可是在这里收拾了一夜!”
“徐五公子,我们知道错了,你且放我们上去吧,我们有话好好说。”有人跳着脚告饶。
徐瓒冷哼:“阿珣至多明日就会回来,有什么话,都留着跟他说去!我算什么东西,哪里敢指使你们这样的贵人!”
“徐五公子,我们真的知道错了。”眼见各人告饶都不顶用,朱岑只得压着脸面开口道,“你且让我们出去,有什么要我们做的,你和陈二小姐尽管吩咐。”
“想出去也行。”徐瓒将火把往地坑深处照了照,“这里是开客栈的老夫妻关押食客的地方,也是他们杀人的地方。既然要弄清楚他们为什么杀人,这个地方肯定要仔细搜查,你们且挨个房间的搜查一遍,搜查完了,我就让你们出去。”
“没有这个必要了吧,”朱岑恭维道,“我相信你和陈二小姐已经搜查得很清楚了,我们就没有必要再班门弄斧地浪费时间了。”
“我和陈二小姐只是外行,能做得十分有限。”徐瓒分毫不让,“各位大人就不一样了,身为一方父母官,出了这样大的案子,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