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莲,英莲也是覆巢之下,摔落在地上被人捡走的幼鸟?】
永琏看了黛玉脑门上一连的感慨,察觉到黛玉似乎,似乎想要做什么。
【那么改变,就从现在开始。】
“英莲。”她注视着甄英莲“昔年,你曾赠与我食物,当日我吃不饱穿不暖,是你带着我去你家里,你娘亲封氏,做了萝卜糕,那滋味这么多年我未曾忘记。”
“你是恩人,有我一口吃的,便有你的。贾雨村,贾化贾大人你可曾晓得?”
香菱面色一白“贾大人,可是判案的贾大人。”
作为被争抢的奴婢,她自然晓得大人是谁?
黛玉轻轻一笑
“莫怕,这贾大人曾经在葫芦庙里投宿,当时他身无分文,每日吃馒头,喝水为生,在外面卖字画,多亏了你的父亲,甄老爷的帮助,他才有去京城赶考的资本。”
香菱一听这话,眼中有了一些怪异的神采,只是到底晓得这里人多眼杂,只是低低的说了一句
“怪不得,他当初看我,好像认得我一般。”
“所以我是姓甄,叫甄英莲?那,我母亲,我父亲又是怎样的?他们如今好吗?”
黛玉拍了拍她
“信已经送了回去,过上月余,你就能见到父母了。”
晌午十分,几人在王熙凤院子里一起用了些酒。傍晚时分,黛玉赶着小驴车,车里坐着李翡翠和香菱。
两人叽叽喳喳的,好生热闹。
坐在车前,时不时鞭打一下小驴,小驴便慢吞吞地挪着步子往庄子走。
夕阳将车的影子拉的好长好长。
【合该我是野心勃勃的小沙弥,谁让我是贾雨村的宿敌呢?】
【也不能这样说,我只是准备,将贾兄,将未来我的老师的真与清还给他罢了。】
黛玉看着昏黄的夕阳的光,轻轻勾唇。
*
“贾雨村怎么说?”
“案子判了,薛蟠放出来了,这会子找不到香菱正闹着呢。这也是个顽主,不好惹。老太太不想看见这人,王夫人又没法给自家妹妹说,这事,就又落到我们这里了。”
王熙凤气恼道“感情我是给她薛家擦屁股的。”
平儿递过来一个匣子“这是薛姨妈给太太您的。”
王熙凤凤眼一眯,这盒子轻飘飘的,便晓得是银票。打开一看。
这数目,可不少啊。
“连着人带着契都给了林墨了,这桩案子就这样了结了,再惹出事情不要来找我了。”
平儿瞧着王熙凤满意了,便笑吟吟地去带了话给薛姨妈。
薛姨妈和宝钗面面相觑,将平儿送走。
薛姨妈拧着薛蟠的脑门。
“那香菱原本是好人家的姑娘,人家家里也原本就是乡绅,是大小姐,不是你平日里说得什么什么玩意。这家里和贾家也有好些牵扯。”
“什么牵掣,咱是亲戚,他们是奴仆,哪里就能相提并论了。”薛蟠这样一说,说得薛姨妈面色一白。
“儿啊,可不能这么算。”
宝钗也拧着眉说“这李翡翠一家子不是奴,当初是和林姑娘一起来的,借着林姑爷的东风成了家业,如今在京城里也算是一等一的财神爷了。京城外的庄子听几个姑娘们说,都是特别好的,食材咱们今日也用了,味道确实不一般。”
薛蟠还是觉得无所吊谓。
“那冯渊不也是乡绅,香菱跟着我,不好吗?那林墨,是个男人,男人之间的话题你不懂,要我说,那就是觊觎香菱貌美,寻了个由头抢了过去。真真可恶。”
纨绔子弟胸中无点墨,干什么都样样不在行。
唯独一点——寻欢作乐是在行的。
不肖几日,薛蟠便寻上门来,竟然说要纳了香菱,其言之凿凿,其厚颜无耻,真真让人恶心。
“香菱出落风尘之地,也只有我不嫌弃她了。林兄这般才是误了小娘子的前程。 ”
英莲在院子里听见了这话,绣针扎在了手指,葱白的手指沁出了血。
“不是香菱,是英莲。甄氏女,英莲。”
“薛少爷,请回吧。我们不接受这些礼物。”
黛玉扫了一眼这些礼品,一无鸿雁二无聘书。
“至于求娶成婚之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若薛少爷有心,自然会派遣媒人来,而不是在这里,自说自话。”
“不是?你不是想我娶她吧?我们家是紫薇舍人的后人……”薛蟠言之凿凿。
黛玉微笑送客。
薛蟠回家之后,更是气恼,不料薛姨妈给了他一耳光。
“我们是来做客的,不是来给找人家麻烦的。”
薛蟠被打的失神,心里存了报复的心思。
过了几日,出门瞧见了林墨。
他心生一计,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
若把这人除掉不就好了,就像那冯渊一样,死人又不能说话,等他没了,香菱也是自个的,家里,姨妈难不成还能不救自己。
那贾雨村,还以为是多威风一个老爷,还不是得在贾府的威名下瑟瑟发抖。
跟耗子见了猫一般。
手里没钱,自己动手也成。
他寻了一块转头,悄没声息地跟着林墨。
黛玉察觉倒有人跟着自个,不巧,她今个也约了人。便一点一点的将人引到了一处小巷子之中,这巷子里有一家茶馆。她与贾雨村便约在此处。
瞧见巷子里四处无人,薛蟠心里一喜,正待上前,却碰见了贾雨村从另一边进来,与林墨二人会面。
这两人又有什么勾当?
薛蟠将砖头放在袖口,细细听去——
“贾兄,多日不见,可还好。”
“托您的福气,日子还行。今日里来找为兄有何事?”
作为贾府的钱袋子黛玉自然不怵贾雨村,这些年,她对贾雨村的了解很多,一个是从李翡翠那里得来地消息,另一个便是两人在贾家“争宠”争了许多次,交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