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兵很快就将回廊团团围住,外面还有一群弓箭手蓄势待发。
温卿不敢乱动,沉声解释说:“裴、我夫郎中毒了,我现在需要带他去解毒,否则他会没命的。”
人群后面走过来一个身披银白盔甲的女人,她打量着温卿,危险的眯了眯眼睛,随即命令道:“把人放下来。”
温卿不得已,只能缓缓放下裴黎,看向对方说:“我真是大夫,你们要是不相信,可以派人去虎林县打听,我叫温笑卿,虎林县很多人都认识我。”
“少废话,你肩上的是什么东西?扔过来!”旁边的士兵呵斥道。
温卿将药箱推了过去,“里面是我行医的工具。这位将军,我现在就可以跟你们走,但是我夫郎等不及了,这里还有别人,是她用银针给我夫郎下了毒。”
“银针?你是说这个吗?”女人接过手下递来的针包,摊开之后,里面赫然就是叶扶安给温卿做的银针。
“不是,我夫郎中毒的是这种。”温卿手刚伸到袖口,一阵破风声倏地传来,随即“叮”的一声。
迎面射来的羽箭被裴黎一剑砍断,而裴黎再也撑不住,一口黑血吐了出来,整个人倒地不起。
“燕将军,这边还有一个怪物!”有士兵从黑屋那边过来,惊慌的喊道。
“那是我的病人,他的腿受伤了。”温卿急忙说,唯恐这些人把邹小直接给杀了。
那士兵闻言,朝着女人点头,“的确是腿受伤了,而且也处理过了。”
“我不知道下毒的人是不是你们要找的人,但是这个院子里确实还有别人。燕将军,你们现在就可以把我们抓走,再这么耗下去,对谁都没好处。”温卿有些吃力的抱起裴黎,目光请求的看向那名女子。
“都带回去。”终于,对方松了口。
温卿抱着裴黎跟上那些士兵,连药箱也没顾上,“麻烦给我准备一些豆汁,或者生鸡蛋,生豆油都行。”
*
阴暗的囚牢里,时不时传来痛苦的呻吟。
墙上的豆大的油灯不停的闪烁着,随时都会熄灭。
“哐啷——”
厚重的铁门被狱卒打开,一身白袍的燕星走了进来。
“怎么样?”燕星低声问。
狱卒摇头,“一直在救人,什么也没说。”
“她要了什么?”
“甘草,绿豆,还有生鸡蛋这些,但我看效果不太行。”
燕星若有所思的点头,挥手道:“都下去吧。”
等她们都退下了,燕星这才朝着最里面的囚牢走去。
“冤枉啊,将军冤枉啊,不是我。”
“大人,跟我没关系,我没杀人,放了我吧。”
两边的囚室里,犯人们拼命的摇晃着囚牢的木门,叫冤声哀嚎声一片。
温卿知道有人来了,但她没有时间去看。
“再喝一碗,快。”温卿将熬煮的药汤直接往裴黎嘴里灌,可是效果甚微。不仅如此,裴黎喝多了汤汁,肚子胀的厉害,又迟迟排不出来,整个人痛苦的浑身发抖。
“你想撑死他吗?”燕星站在囚牢外,不解问。
温卿道:“我也没别的办法,只能这样做,可不知道怎么回事,他就是只进不出。”
燕星古怪的看着温卿,半晌道:“好了,我相信你不是那个蝙蝠怪了!”
温卿回头,“为什么?”
“她没你这么笨。”燕星摇头说。
这还是温卿第一次被人说她笨,不服气问:“你这话什么意思。”
燕星让狱卒打开牢门,示意温卿出来,然后道:“去给他找个恭桶过来,命都快没了,还瞎讲究。”
温卿这才反应过来,裴黎不是尿不出来,而是憋着不肯尿!
“我们去外面说。”燕星负手走在前面。
温卿仔细听着身后的动静,没一会儿,果真听到了裴黎挪动身子的身影。
“你说你叫什么来着?”燕星问。
温卿应道:“温笑卿,虎林县酒田村人,来嘉州是为了采购药材。”
“你跟对方什么关系?”
“他说他是我夫郎,但我因为之前出了事,所以有些事情记不得了。”
“哦?你不是说你自己是大夫?”
狱卒忙燕星端了个椅子过来,燕星坐在太师椅上,翘着二郎腿,审视的看着温卿。
“医者不自医,况且我自己也没觉得有什么不舒服的,对了,邹小怎么样?还活着吗?”温卿问。
“哦,对。”燕星就像是才想起这么个人物一样,“你跟那个怪物又是什么关系?总不能连这个也不记得了吧?”
温卿不喜对方的称呼,纠正说:“邹小不是怪物,她们只是生病了。”
燕星微微往前探着身子,锐利的目光紧盯着温卿,“生病,你确定?”
“我确定。”温卿毫不畏惧的回看着她,“在我回答接下来的问题之前,我能不能问燕将军一个问题。”
“说。”
“在你这里,病人算人吗?”
燕星有些意外,看着温卿半晌,随后她大声笑了起来,“有意思,你这问题确实有意思!那我告诉你,在本将军眼里,是不是人不重要,重要的是对方会不会对百姓产生威胁!如果没威胁,她就算是个牲畜,本将军也会赏它一口吃的;但如果有威胁,杀无赦!”
温卿坚定说道:“那我也可以告诉将军,邹小她只是一个普通的老百姓,她之所以变成那样只是因为生了病。就像有人染了风寒会打喷嚏,有人受了伤会瘸腿一样。”
“除了邹小,你是不是还见过其她外貌奇特人?”燕星质问。
“见过,但是她们都已经死了。”温卿叹息,知道瞒不住,索性将邹小村子里发生的一切说了出来。
燕星听完看向身边的副官,对方朝她点了点头。
官府的衙差去看过,确实是都死了。
“邹小什么时候醒?”燕星问。
“不知道,邹小伤的很重,可能今天就会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