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留你性命,有何企图?”李云随口向县令搭话,这条路让他喘不过来气,他需要说说话。
县令迟疑了一下,苍老的脸上露出复杂的神色,“罢了,这是我的罪,你们注意到县衙外的痕迹了吧;在我与他撕破脸之后,我躲在县衙内惶惶不可终日,直到他攻上来,答应我只要按照朝廷礼制写文章为他歌颂功绩就留我性命。”
县令不再说下去,但李云明白他的意思,眼前的老者已然是国家的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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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 ”沉默许久,终于来到了此行的目的地,那是一座圆形祭台,约莫四米方圆,高二米;在圆台的中间,还有一座高台,足足三丈有余,高台上悬挂着一口青铜大钟,钟的表面画着一个手拿大剑,长相颇为凶恶的战士,祭台表面画着各类怪异扭曲的符文,十九对符箓之术颇有研究,但从未见过这样的纹路。
“第一次见到这样的祭礼,规格、布置,还有这些铭文,都不像是中原所属。”身为皇子,李云是听着尧舜禹的传说长大的,不管是远古时代的各种文字,还是后来九鼎上的纹路他都有所涉猎,但这纹路与那些都不同。
“总之先毁掉那铜钟再说,剩下的等一切结束自会有朝廷的人头痛。”十九拍了拍李云的肩膀,李云立刻心领神会,拔出手中宝剑,开始聚气,一股非凡气势从他身上凝聚,其中蕴含的破坏力让十九再度感到惊喜。
与军队中主打杀伐之气的斗剑和各门派中追求与仙法融合的道剑不同,皇家剑法,乃是追求破坏力的势剑,只要有足够的准备时间,爆发出来的威力甚至远超军中顶级剑法,但在生死相搏之间,没有敌人会给你如此充足的时间准备,所以它并不适合战场厮杀,而是用于震慑敌人和鼓舞士气。上剑重势,不战而屈人之兵。
“一剑霜寒十四州,是皇家剑法,是七皇子。”县令看着李云身上的非凡气势喃喃道,老脸浮现出古怪的神色。
李云气沉丹田,双手紧握剑柄,手中长剑寸寸生光,“喝!”李云一声厉喝,猛然劈下剑气成型,如同一条长龙,朝那祭台冲去。
突然,那长龙回身一转,冲天剑气朝县令猛扑,地面寸寸碎裂,飞沙走石之间,滚滚烟尘四起。
“县令”的表情毫无变化,但他的身上已经血肉模糊,老旧的官袍寸寸碎裂,苍老的脸上面皮都被震掉大半,胸口长长的血痕,展现着这一剑的不凡威力。
“不愧是皇家剑法,如今朝廷势微,威力依然这样不凡。”“县令”轻轻弹去身上的灰尘,尽管话语间毫无感情,却表现出对这一剑的赞赏。
同样感到震惊的还有李云,他自幼熟习剑法,虽然是第一次有机会全力对人施展,但他从没想过一个白发苍苍,瘦骨嶙峋的老者能挡下这一击。
“是地煞七十二术,气禁,此法对己使用,可止血疗伤,对人使用可断其术法,对刀剑则令其剑气迟钝,砍之不伤。”十九看出李云眼中的震惊,解释道。
“县令”赞同的点了点头,“的确是气禁,但砍之不伤,可真是抬举我老人家了。”“县令”苍老的右手上闪烁淡淡的白色光点,对自己胸膛上几处穴位轻轻一触,那狰狞的伤口便即刻止住,不再向外渗血。
李云气势一收,随后更改姿态,再度聚气,“你是归一教的人,此地的县令被你杀了?”
“不,我就是此地县令。”老者毫不在意李云身上的杀气,信手一弹,祭台上的祭剑便飞入其掌中,身形一闪便已至李云面前,李云也非泛泛之辈,脚步一旋,避开第一剑,老者剑锋一转再度进攻,与李云两剑相接,李云正是年轻力盛之时,却也觉得手上吃劲,一连退去数步,奋力将劲力卸去,老者还要再攻,右后方一道烈焰袭来,老者急忙后退,但那火焰竟然也一个急转,老者见无法躲闪,竟然举剑一剑而下将那烈焰斩了开!
“这怎么可能?!”李云见过无数剑法高手,军中有能力一剑开山碎石者多也,但水火乃无形之物,这如何斩的开。
“一般剑法是不可能,但他并非剑士,而是剑修。”“气禁,招来,剑术,巨力,我不记得哪里有地方县令能同时使用至少四种地煞七十二术。”十九运转周天,刚刚那一招,正是同为七十二术之一的吐焰。“不管是他的剑还是我的火都没能发挥全部,看来你把我们故意引到这里不仅仅是为了确定我们的身份。”
“没错,七十二术之一的布阵,此地不止是祭台也是阵眼,你们没有胜算;我虽然痛恨朝廷,但你与七皇子冒生命危险来岭南道,本官万分敬佩,不会取你们性命。”老者沧桑的老脸上依然古井无波,淡淡道。
“呵,别一副已经赢了的样子啊老牛鼻子。”十九朝胸口一点,那五色怪虫从他嘴里钻出,但此时的五奇鬼萎靡不振,十九心中寻思,这大阵似乎不仅可以压制道法,也可以压制魑魅魍魉,难怪五奇进城后对人毫无反应。
老者看到五奇鬼,古井无波的眼神终于泛起涟漪,先是惊讶后是愤怒,右手一握,祭台上所有的祭剑冲天而起。
“呵,我说朝廷的狗怎么会来岭南道,原来是养了五奇鬼这种食人鬼物,大唐皇帝口口声声要国泰民安,竟然任用邪修还跟在皇储身边,这天下真是越来越荒唐了!”老者一声暴喝,漫天祭剑伴随刺耳的风声冲向二人一鬼。
十九眼疾手快,取出两张金刚不坏身的符箓,两人手中长剑乱舞,将大多祭剑全部打翻,少有几把直刺他们肉体,只是发出乒乒乓乓的碰撞声,并没能刺入体内,但那冲击却是直达五脏,几番缠斗下,二人嘴角都流出鲜血,但那老者情况也不是多好,他硬吃一发势剑,又以一敌二,同时控制二十多把飞剑,即便有大阵辅助,仍然显出疲态。
飞剑速度逐渐减慢,十九抓住机会,手中成印,五奇瞬间化实为虚,穿过重重剑雨,直击那老者。
随着五奇鬼血盆大口张开,它的身体化虚为实,伴随着一股刺鼻的腥风,就要咬下老者的脑袋。
“轰。”
惊雷之声乍现,祭台瞬间浓烟滚滚,随着浓烟的散去,看见的却不是老者的尸体,而是五奇鬼被劈的焦黑在地上翻转挣扎。
一个道士装扮的中年人,从浓烟中走出,“哟,县太爷,我要是来的不及时,你恐怕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