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具下,华胥眉头紧拧,他问:“后来呢?”
沈离看他:“不知道。我精疲力竭昏了过去。等我醒来的时候,我就在师父你的竹屋里了。您给我留了封信,说有事走了,让我醒后自行离开。我没有找到您,看桌上还放着饭菜。吃完就走了。”
华胥蓦地问:“你后面回去找过我吗?”
沈离点头:“找了,只是每次都没有见到师父。”
华胥又问:“那,那片死树林,是什么时候活了的?”
沈离说:“细算来,正是我当时解决完那些活死人之后。我每次再来,那片小桃林都被料理的不错,大巫祝他们不敢去,只能是师父您料理了。”
就是不知道为什么,华胥再也不见她。
不知想到什么,华胥沉默下来。
沈离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师父?”
华胥眸光微闪,别过脸去,淡淡的说道:“没事,可能那时,我见你见得腻了,又怕你回来打扰我,叫我好不容易得了自由又不安生,才不出面见你吧。”
“……”沈离嘴角抽搐着道:“我错了,我还是比较喜欢以后的师父的,起码那时候的您没有这么嘴欠。”
华胥没好气的道:“你没有选择了。”
说罢,华胥撑着地面跳进坑里,将几只野味捡到竹筐里后,又轻而易举的上来了。
“再往前走走。”华胥说,忽又补充了一句,“前面有颗红果树,结的红果还成,不算酸。”
沈离起身跟着过去,默默活动着酸痛无力的手脚。
她决定,回去后一定好好躺床上休息。
“你当时多大?”华胥冷不防的问。
“……什么?”
“我收你为徒的时候。”
“我……”
沈离不是很想回这个问题,含糊的说:“快十八了。”
华胥哦了声,“小屁孩。”
沈离:“………”
她就知道,他那张嘴一定不会放过她。
华胥回头看了眼她,“你当真,没有家里人?”
沈离破罐子破摔的说:“有,但跟没有差不多。就像余莺莺那样。”
华胥不说话了,沉默着往前走。
沈离委实摸不透他的心情,低叹口气跟着。
没多久,他们就到了华胥说的那颗红果树,上面结着樱桃般大小的红色果子,红彤彤的,熟的正好,就是长的太高了。
那高度对华胥来说尚不算什么,他抬抬手就摘了好几串,带着枝叶,没一会儿塞满了整个竹筐,还往沈离怀里塞了一大串枝桠。
“回去了。”
华胥往回走。
沈离正好饿了,撸下来红果往衣服上擦擦就吃,意外的酸甜相间,恰到好处的好吃。
前面的华胥也放慢可速度等沈离。
两人慢悠悠的回去时,仅阿婆和几个大巫祝带来的人,他们已经把早饭做好了,放在石桌上,做的相当丰盛。
华胥顺手就把带回来的野味扔给他们,吩咐道:“剥皮洗好切成块,用调料腌起来放着。”
几人连忙接过来照做。
阿婆不好意思看他们忙活,想去帮他们,也被沈离按着坐下。
“他们自愿干活的,咱们吃咱们的。阿延呢?他还没回来?”
阿婆摇头,“估计还得好一会儿吧。”
……
与此同时。
禁地不远处的山坡上,正是傅应寒和大巫祝。
不过还多了几个族医,大巫祝叫他们给傅应寒诊诊身子。
傅应寒配合完,就道:“爷爷,没什么事的话,我要回去了。”
“回去做什么?你看看你两只手磨的,都破皮红了!”大巫祝心疼的不行,“往日里你在家中,哪儿干过这样的活计。爷爷知道了,余莺莺就是故意磋磨你报复爷爷的!”
傅应寒微微皱眉,“同她没有关系,是我愿意做的。”
“你竟然还为她说话?”大巫祝的震惊盖过了心疼,“延儿,你这是被她灌了什么迷魂汤?!别忘了,她是九黎十八寨的罪人!有她在,我们迟早要出事的!”
傅应寒不赞同,“余莺莺生性还算善良。不然,她在归河寨被虐待那么多年,早就报复你们了,可她没有。你们却虚无飘渺的劫难之言就对她多加逼迫,无异于逼她动手。到时候真出了事,究竟是她的错,还是你们的错?”
大巫祝被问的哑口无言,静默片刻,道:“延儿,如今说什么都晚了。她已知道了自己之于九黎十八寨的特殊性,随时都有可能……我们只能尽力防范。所以你万不可被她迷惑,知道吗?”
傅应寒没有应这话,转而问道:“那个东西是什么?为什么余莺莺会让它威胁到这里?”
大巫祝摇头:“爷爷也并不知道。除了华胥大人,就只有九黎十八寨的先人见过。但余莺莺这点,是确确实实卜算出的,做不得假。”
傅应寒若有所思。
大巫祝又道:“延儿,现下木已成舟,爷爷得交给你一件重要的事情。”
“什么?”
傅应寒不动声色的顺着问询。
大巫祝道:“爷爷早上见余莺莺对你似乎不加防备,这很好。你索性就多得些她的信任,弄清楚她到底要做什么!”
傅应寒反问:“若余莺莺从无害人之心呢?”
大巫祝一噎,只道:“延儿,你还年轻,不懂人心隔肚皮。你不要太信她的话,防人之心不可无。”
傅应寒看着他。
大巫祝一瞬间竟觉得自家孙儿的目光令他胆颤。
他心下微疑,待再看向对面的人时,还是那副温温淡淡的模样,仿佛刚才只是他的错觉。
“爷爷,你要知道,就算她真的有害人之心,可她如今是华胥大人的徒弟,有华胥大人护着,你们又能如何?”傅应寒缓缓道。
大巫祝眉头紧皱。
下一刻,他眼中闪过丝狠意。
“华胥大人是不能离开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