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离扫了眼,也由着他戴。
但下一刻,沈离想起了一件事。
“方才你是要做什么?”
沈离转头看向傅应寒,道:“方才我难受的时候,你褪下佛珠,还拿了匕首,要划自己,这是在做什么?”
傅应寒措手不及的动作一顿。
沈离见此更奇怪,又问了一遍。
傅应寒微微抿唇,将佛珠稳稳的戴在她的手腕上,他垂着眼帘看,黑色的佛珠在冷白的腕骨上更加显眼,古井无波。
到底,他没有瞒沈离,缓缓说道:“我确实不是玄师,不能在这方面帮你做什么。但是……这串佛珠是我一年半前费尽千辛万苦求来的,它很特殊,还用我的血浸泡过很久,与我心血相连。”
他抬头望着沈离,一字一顿道:“现在,把我的血滴在上面,可以以它为媒介,将你所受的痛苦传导过来,由我代为承受。”
这是其中的一个作用。
沈离瞳孔一缩,怔怔的看着他,再低头看自己手上的佛珠。
短短的几瞬,对她来说犹如一个世纪般漫长。
她似乎回了神,骤然惊醒,第一反应是想褪下佛珠还给傅应寒。
但被傅应寒按住手。
“不行,我不能再戴着它……”
沈离坚决的摇头。
可男人温柔的说:“我能为你做的事情也不多,好不容易有一件,就接受吧,好不好?”
沈离依然摇头,脑子空白的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了,她道:“不行!万一你因此出事怎么办?要是你什么都没有做就……这对你不公平。你好好的戴着它……”
“沈离!”
傅应寒低沉的嗓音拔高,令沈离怔住。
他伸手捏着她的后颈按向自己,也前倾身子,亲了亲她唇角。
“我不会因它出什么事。要是小姑娘实在担心,就保护好自己,不要让自己出任何事,长命百岁,平平安安的。”
“这样的话,它在我手里,亦或者在你手里,不是都没有区别吗?”
沈离张口,却哑然:“我……”
男人神色突然委屈起来,带着几分可怜,道:“要是你连它都不接受,我委实不知道自己还能给你做什么了。那我这个男朋友岂不是做的既失败又没用?以后小姑娘都说不定会嫌弃我。”
“不会!”
“那你戴好它,不准再有还给男朋友的念头。”
傅应寒一锤定音,将半褪下的佛珠给她戴回去,打量了几眼,笑说道:“小姑娘戴着它,比男朋友戴着好看多了。它更适合你。”
沈离心里一动,有种说不出的情绪充斥在心间,酸酸胀胀的。
她忍不住一把攥住他的衣襟,扯向自己,吻上他。
傅应寒措手不及的踉跄了下,和她一起跌坐下去。
他及时抻手单臂撑在地面,另一只手拦住她的腰身,避免她直直的落地,慢慢的放下她。
也顺着她轻柔的耳鬓厮磨,仿佛无声的安抚。
他低笑,指腹轻轻的摩挲着她的眉目,故意道:“在这里,不太好吧?”
沈离的注意力有点被转移,愣愣的看着他,揽住他又亲了下,道:“傅应寒,你太狡猾了。”
“嗯?”
男人不明。
沈离心里想道,他每次都在她下定决心要留下他自己走的时候动摇她,让她一点点的开始犹疑退缩。
这是她过去绝对不会有的。
她低声道:“恐怕以后我很难离开你了,怎么办?”
男人顺势躺下,紧紧抱着她,大手一点点的摸着她的脑袋,柔声道:“那正好,我也离不开你。”
他也说:“小姑娘别有负担,这佛珠其实没什么的。平时就当它只是一件手串就好了。”
沈离低低的嗯了声。
良久,她整理好情绪,道:“我们把余莺莺的东西放下,尽快走吧。”
傅应寒嗯了声,松开她,起身去拿余莺莺的箱子,放进阿延的墓包中。
沈离口中念念有词,掐了个诀,挥手落进墓包中。
傅应寒问她做什么。
沈离道:“给余莺莺祈愿,希望她下辈子过的好点。如果这世上有奇迹的话,希望她能够得偿所愿。”
“会的。”
傅应寒附和了声,走到石碑前,按下上面的凸起。
墓包在他们眼前逐渐闭合,成了一开始的模样。
两人收拾好背包,拿到矿灯转身离开。
这时,傅应寒扫了眼某处,突然停下。
“怎么了?”沈离关心的问。
傅应寒微蹙眉头,侧过身去往旁边走,经过三四座坟墓,停在了另一座前。
沈离跟着他,看看石碑上的名字,回忆扳指带给她的信息,说道:“这是第九代禁地的前辈,怎么了?”
傅应寒沉吟着,奇怪的说道:“这个名字,我在天算历任行首的记录上见过。他是某任天算行首。”
沈离惊讶,“你没有认错?”
傅应寒肯定的点头。
沈离闭眼回忆,须臾睁眼,也很奇怪:“这位前辈就是我先前所说,记录残缺的前辈之一。在扳指所带来的历史里,他好像是突然出现在就九黎十八寨的。拜第八任前辈为师,也是他坚定了九黎十八寨世世代代继续守护下去的决心,其他的记录零零散散,没有特别详细的。而他死后尸首去向不明,这是衣冠冢。”
傅应寒道:“他的尸首在天算长生库中。”
沈离意外片刻,道:“没想到天算和九黎十八寨也有渊源。”
“可能,也是缘分吧。”
这件事太久远了,估计也没什么可深究的,傅应寒便抛之脑后,拉着沈离继续出去。
沈离回头看了眼,也跟着走。
回到原先进来的地方,沈离用玄术打开入口,两人出去,回到了祖祠。
外面已是下半夜,天际破晓将明。
傅应寒想了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