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沈离和傅应寒一早便去了黑市。
傅应寒去前有提前给李老打电话,告知对方他们要去。
不过当两人到李老的铺子时,没有见到李老的人,只看到一张由李老留下的字条。
傅应寒拿起来看,“李老说他刚出门去找张嘴仙了,请我们在这儿等会儿,他很快回来。”
沈离并无要紧事,在此等会儿也无妨,便点头。
男人却没闲着,扫了眼四周柜台上摆放的玉石器物,忽而迈步上前,到一个黑檀木的柜子前,打开它拿出了一块冰底阳绿的玉石,回身给沈离看。
“觉得它怎么样?喜欢吗?”傅应寒问。
沈离扫了眼,那块玉石成色极佳,晶莹剔透,还没有杂质,块头比拳头还大。
毫无疑问,定然价值千金。
有先前的经验,沈离毫不犹豫摇头:“不要。”
只怕她一点头,男人就要塞给她。他总恨不能看到什么好物件都捧到她面前。
再这么下去,沈离真怀疑男人有一日会不会把自己弄的破产。虽然以他的财富,再过几辈子都不会破产的样子。
她虽然拒绝了,男人却挑眉道:“不喜欢?方才不是多看了几眼吗?”
“无妨,不喜欢也可以带回去,不用的以后就摆着看。”
他直接决定。
沈离开口想说什么,傅应寒却是直接拉着她进里屋侧间里,拿了布尺给她测腕长,再在玉石上比划。
“嗯,可以做成个镯子戴。你不喜欢大的,我给你做成精细的,再嵌点银色。剩下的料子给你做耳钉吧。”傅应寒抬头看着沈离,微扯嘴角,“到时候你放心戴,它不会太出挑显眼的。我也尽量做的小巧,不妨碍你平时做事。”
沈离新奇:“你还会做首饰?”
“岂止呢。行首曾经向老夫讨教过许多次,可不止会做这点,小夫人尽管放心使唤行首。”
李老笑呵呵的声音自外面响起。
沈离和傅应寒偏头看去,便见李老掀了帘子进来,手中提着个食盒。
他过来,拽了张凳子坐下,打开食盒,里面竟是几碟精致喷香的冰皮点心。
“听说这次行首要带小夫人一起过来,老夫就去找张嘴仙拿了些吃的 ”李老将点心拿出来一一摆在沈离手边,道:“这是张嘴仙最近儿才研究出来的新花样,小夫人尝尝合不合胃口。”
沈离微窘。
合着李老离开是给她去弄吃的了。
思及此,沈离不由得瞪了眼傅应寒,不过实在没什么威慑力。
都怪他上次要李老去弄那些,叫李老现在觉着她谈个话还得吃些零嘴。真是有损她的形象!
男人低笑,“李老真是善解人意,会为人着想,难怪我师父在世时对李老再三赞不绝口。”
闻言,沈离桌子下的脚踢了下男人。
男人却很无辜的看她,道:“怎么了?是催男朋友尽快做镯子耳钉吗?好的,男朋友遵命,这就做。”
沈离认命的抬手遮住脸,简直不想和他对视。
李老哈哈一笑,打圆场道:“行首,您这可不地道,再欺负下去,把小夫人欺负走了,到时候有您烦恼的。我看还是快说正事吧,别逗弄小夫人了。这次您二位来,是为了昨天说的,要去找埃文基人的事吗?”
傅应寒见好便收,道:“是,也不是。”
李老面露疑色。
沈离敛神,放下手看向李老,说道:“我听傅应寒说了,李老您答应与我们一同去北方。”
李老颔首。
“其实昨天我本也要和他一起来找李老的。毕竟这是大事,李老您又不辞辛劳应下,晚辈怎么都该亲自来以示重视。”
沈离话音一转,道:“但晚辈昨个儿也实在是有要事。晚辈是去了特调局藏库,调阅了当年我师父和外公一起去埃文基人执行任务的案宗。”
李老闻言一顿,面上和善的笑意有些消失,偏头看了看傅应寒。
傅应寒丝毫插话的意思都没有,拿了墨笔在玉石上勾好尺寸后,便开始打磨,一副只负责做东西,全凭沈离如何沟通的样子。
李老微微叹口气,应道:“原是如此。那小夫人调阅案宗后,看到了什么?想必是心中有很多疑惑了?”
沈离先将自己在案宗上看到的内容三言两语讲给李老听,而后问道:“这些是属实的吗?”
李老定定看沈离一眼,道:“自然属实。”
“那为什么我师父当年没多久又申请撤回此案案宗,重新补录过再交,里面的内容又语焉不详了?”沈离直言问道。
李老道:“小夫人,老夫并非特调局中人,也非陈局他们身边人。那时老夫在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后就离开了,没有过度接触,所以并不了解那时的陈局等人,当然也不知陈局为何那么做。”
沈离就转而道:“您当时没有在那里待太久吗?”
李老道:“大概只待了几日。倒是听说了那被打杀死的鹿女及其人家的传闻,后面是因陈局和茂书说那里太过危险,不宜多留,老夫便听从他们说的走了。”
“后面我师父外公他们发生了何事,您不知道?”沈离问。
李老摇头,“不知道。”
沈离目光一深,道:“那晚辈换个问题。在师父补录案宗前,原本的案宗是什么样子?我已将补录后的案宗告诉前辈您了,这些内容和您当时的所见所闻有什么,不同吗?”
李老的所见所闻,某种程度上可以当作原本的案宗。
李老有些无奈,“你这丫头……”
“左右都是要去北方找埃文基人的。”傅应寒换了把小刀,“该知道的,到时都会知道,早晚有何区别?李老不妨这时便说了。”
“是啊,早晚都会知道的……”
李老目中怅然。
他就看向沈离,道:“也罢,老夫将自己当时经历都告诉你。只是我老夫没呆太久,可能没多少有用的信息。”
沈离点头,“如此就很好了,洗耳恭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