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离听的一怔。
巴戈……给她的药?那几个药丸子?
原来当时巴戈没有骗她,给她的真是能快速恢复的好药,也没有在其中下别的东西?
看到沈离的反应,年轻人称奇:“怎么,你该不会是不知道巴戈给你的是什么药吧?”
沈离默了默,道:“他没有和我说那药的珍贵程度,给我后,我就没吃。”
现在看来,幸好当时没吃,不然就救不了三冢主他们了。
年轻人听得咋舌,恨铁不成钢的开口道:“巴戈这小子真是……送别人好东西的时候,也不知道先申明下自己有多不容易。不说出来只闷头送,别人怎么记得情分。”
沈离想到在洞室的生死对立,不是很想应这话。
巴戈送的药,便当是还他们拼死救半鬼族的事罢。
沈离就想转移话题问自己目前最关心的事,然而话还没出口,忽听年轻人冷不防道:“巴戈给你的药好是好,但也只能能保一口气,对太重的伤……没有办法。”
沈离立即看向年轻人。
“你什么意思?”
年轻人说道:“服下那药的老人、姑娘和青年,他们都被救回来了,只是因伤势情况不同恢复的程度也不同,不过确无大概。但是你那个戴面具的朋友……”
沈离心头一跳,猛地掀开被子下床,却因尚未恢复而乏力,一下子起猛了很是头晕,踉跄着跌坐在床边。
她抓着自己脑袋甩了甩,尽量冷静下来,话音却难掩紧意。
“三冢主他怎么了?!”
她记得昏迷前的事,她能成功将那玩意儿丢进封印之地,有很大的原因是借助了三冢主那特殊的身体作为载体承受。
她还往三冢主的体内压制进很多。
最后,她是硬生生从三冢主的心脏里拔出来的,而当时的举动实在难以顾及三冢主的身体是否承受的住。
难道就是因为这样,终归是出了严重意外??!
“他至今都没有醒。”
年轻人开口,听得沈离的心猛地沉了下去。
年轻人带着歉意说道:“半鬼族感念他所为,在尽全力救治他,给他用了最好的药。他身体上的外伤,已痊愈的差不多了,但可能到底还是伤及根本,也有可能是别的原因,总之他一直没能醒来,气息也非常虚弱。”
沈离闭了闭眼,沉声问:“三冢主现在在哪儿?我要去见他。”
年轻人看着沈离:“你现在也应静养,不要过多走动。”
“我要去见他!”
沈离重复了一遍。
年轻人微微叹气,起身道:“那你跟我来吧,穿好鞋。现在半鬼族内变的阴冷不少,那些气息还没有完全散尽。”
沈离低头,迅速把自己收拾好,起身时因着头疼又踉跄了下。
年轻人伸手要扶她。
沈离侧身避过,冷冷说道:“带路。”
年轻人深深的看她一眼,转身出去。
沈离深吸口气,定了定神,迈步跟上。
一出去,沈离发现她目前所在洞室位置非常僻静,没有半鬼族的人在,方圆数里也似乎也安静,无人敢来喧哗冒犯似的。
这与她先前住的那个地方的安静不同。
那个住处是位置偏远,没有生活气息的静。
这里则处处整洁庄重,一眼就能看出来半鬼族人对待自己的虔诚。
沈离看着前面带路的年轻人,倏然问:“你为什么要骗我?”
“什么?”
年轻人揣着手在身前,走的慢悠又懒散,闻言停了半步等沈离跟上走在他身侧。
沈离说:“为什么一开始要骗我你是被半鬼族关押起来的外族人?”
年轻人挑眉,反问:“我何时那般说过?”
沈离:“………”
你是没有说过,但你当时的表现,话里话外,都是那个意思,由不得人不误会。
“既然说起这个了,那我倒也要问问你。”年轻人施施然开口,说出的话却自带股令人心悸的气势:“你醒来后看到我并不意外。怎么,你很早就预料到我是谁了?”
沈离偏头直视他。
语出惊人:“这很难猜吗,半鬼族的……族长?”
话音一出,周遭的空气都仿佛随之一寂。
年轻人的目光凝在沈离身上,带着无形的压力,令人压迫感骤增。
但年轻人发现,他面前的这小姑娘一如既往的平静淡定,丝毫不觉自己说出怎样的话似的。
他扯动嘴角。
“你说的没错。”他坦然承认,“我正是。”
半鬼族那神秘到从不现身的族长,正是他!
“你让我更感兴趣了。”
年轻人眼底涌出兴味,瞧着沈离,语调微扬:“也让我更好奇——你醒后就暂且不提了,我同你说了那么多,所作所为都表明了我的身份,可你显然不是醒后才知道我是谁的。所以你是何时猜出我身份?”
沈离看他一眼,随即垂下眼帘。
对于这年轻人身份的猜测,她先前有很多。不过那时也只是猜测,并无实质的笃定证据。
但醒来后,她突然看到年轻人不说,发现自己竟然能住在那么不一般的洞室,他出现在那里也如入无人之境,熟悉又习以为常,这不就够证明她的猜测了?
另外,他衣着也不一般,话语间更都表明了能令半鬼族人言听计从他话的随意,还知道那么多祭祀后的事情。
这更加证实年轻人是半鬼族,身份也不一般。
半鬼族内除了巴戈,地位如此高的就只有族长。
而先前沈离对年轻人身份的怀疑,是在——
“第二次见面。”她说。
年轻人:“嗯?”
沈离语气淡淡:“第一,也是最明显的一点,你给了我通往祭祀地的地图,对祭祀的详情那么了解。外族人,亦或是普通人,能那么了解吗?”
“不可能。你只能是半鬼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