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住处,沈离还是懵的,打了些冷水洗脸,才终于冷静下来。
沈离着实没有想到,华胥会那么狠,直接……那样来反驳她的话,证明她的话是错的。
但以前沈离从来没有碰到过这样的事情。同异性再亲密,也不过是宋城那次,和傅应寒……
沈离拍拍自己的脸,赶紧上床,用被子蒙住自己的脑袋。
沈离决定了!
华胥他……确实太古怪太危险了!这次离开,她要和他保持距离!反正他就要回十一冢了,她一个生人也进不去鬼街死界,日后见面的机会应该非常少。
转念想到华胥最后警惕的话,沈离又有些动摇。
其实华胥实际还是为她好,担心她真的死在封印之地,所以才以这种方式威胁劝阻她的吧?有可能,他可是她的师父,担心她很正常。
其实她和华胥日后见面的机会不多了,毕竟她的时间也就几个月。他说不定是察觉到这点,才会急的失态。
这么一想,沈离有些愧疚,连带着对裴屿朔,裴家的。
是她的不对。
她既然知道早晚会离开,就不该与太多人产生牵扯,徒给他们增添伤怀。
沈离微微叹口气,胡思乱想中不知不觉的睡去。
次日。
沈离再见着华胥时,他已与寻常无异,对她的态度一如既往的不冷不淡,说话也还是三言两语必少不了毒舌怼她。
但沈离一点都不在意,反而很心安。
果然昨晚是她横加揣测想多误会他了,他实际是在看到古属娅去世后,也担心她真会死的才那样的吧。
想想,华胥并非常人,行事作风也与常人不同,说得过去。
于是沈离放心的去和黎湘英、徐陵收拾东西,把能留给李老的都挑出来留下。
然而她没发现,华胥余光其实一直追随着她,见她也如常,提着的心终于彻底放下去。
“你们不对哦。”阿策突然冒出,抱臂立在华胥身边,似笑非笑的说。
华胥语气淡淡:“什么不对?”
阿策微抬下巴指向沈离,“你和那丫头,刚才气氛怪怪的。仔细一想,昨晚我和族长他们商量完了几日游古属娅的下葬,出来时好像是看到那丫头慌慌张张的跑回去,而你坐在远处草地上,好像在自……”
华胥登时看向阿策,眸光冷厉。
阿策识趣的后退举起双手:“没看清楚,什么都不知道。”
华胥冷冷的收回目光。
“我该叫你前辈吧?不是我说,前辈你挺有意思的,活了那么些年,难道你不懂人生苦短无常,别留遗憾才是要紧的吗?”阿策又上前,意味深长的拍拍华胥的肩膀说。
华胥甩开他的手。
阿策啧了声转身离开。
华胥还站在原地,看了看远处的沈离,沉了口气。
知道时日无多,情势紧迫后,他确实要疯了,快要忍不下去。
可她只把他当师父。
她对他没有欲想。
既是如此……那便也只是师徒了。
……
下午,众人离开,还是坐着裴屿朔带来的飞机。
李老当真是留下了,温声同沈离告别:“夫人,愿你这趟回去万事顺利。见到行主后,也麻烦替老夫向行主道个歉,老夫日后都不能再在行中帮他打理了。”
“哪里的话,您半生操劳,现在过点想过的日子,是您应得的。如果有什么需要,您可以去东庙嘎查找人。”沈离道。
李老道谢。
黎湘英和徐陵这段时间与李老相处下来,对他有了些长辈的感情,都依依不舍的向李老道别。
随后,一行人上了飞机。
裴屿朔命机长起飞,扭头对沈离道:“两个半小时后会到大哥任职的军区,从那儿走大哥的私人渠道飞回京中就好,晚上能到。”
沈离点点头。
这应该是最快最方便的法子。
黎湘英感慨道:“这都一月下旬了,没想到我们这一趟去北方,会经历那么多的事,用那么久的时间。好在最终也算收获匪浅,不吃亏。”
徐陵道:“也不知道我的十三仓怎么样了,回去应该要忙好一阵子了。”
黎湘英用手肘戳戳他,“咱俩也算朋友了吧,回头别忘了我,有空聚聚啊。”
“好。”徐陵有些腼腆的笑道。
黎湘英眼睛一转,大着胆子问对面抱臂阖目休息的华胥,“六冢主,您回去是直接去十一冢吗?”
“嗯。”
“那以后我们还能不能见着呀?”
“如果你死了,入十一冢,可以。”
“………”
黎湘英面色一僵,转向沈离求救。
这话她没法接啊!
沈离无奈道:“师父,你别吓她了。”
华胥睁眼看向沈离,片刻后嗯了声。
黎湘英和徐陵对视一眼,彼此间有些惊奇,就说六冢主对沈离就很好脾气的!对他们就不是那样。
裴屿朔这时开口:“离离,路途还远着,你睡会儿吧,免得晚上熬着困。”
沈离这没有拒绝,靠着椅背闭眼。
没想到裴屿朔还给准备了一个软垫让沈离靠着,让她能睡的舒服点。
沈离渐渐沉入了梦乡,但总归睡得不是很安稳,做了个噩梦,睡的昏昏沉沉的。
直至到地方,被裴屿朔叫醒时,沈离还有点懵。
裴屿朔面上严肃,实则心里软的不得了。
果然妹妹就是最可爱的!
他温声让沈离清醒些,说已经到了,带沈离几人下去,转私人飞机回京。
此前裴屿朔已经先吩咐过了,没有什么额外的人添麻烦阻拦,手续办的也很快,于是一行人没有歇息,接连踏上回京的路。
终于到京中时,确实已深夜,机场里都没有什么人。
一行人就此在机场道别。
徐陵有人来接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