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引得穆堂舟也面露疑惑。
他约莫清楚鬼街生死界的规矩,对此便也很好奇。
傅七面露犹疑,像是在挣扎要不要说。须臾,他一咬牙,道:“不需要主子带我进去,我自己就能进!因为当年主子入十一冢时,正是带了我进去,我也染上了十一冢的气息,所以可以自由出入。”
沈离闻言恍然,但很快她又反应过来,傅七说的意思好像不是她理解的意思!
“入十一冢……你指的是当年张前辈带傅应寒一起去十一冢的那次,还是他自己……并非是以客人的身份……”
越往下说,沈离心头一跳。
脑海里仿佛划过一道光,令她整个人都滞住,不可思议的瞳孔微缩。
她突然就说不下去了。
傅七定声道:“我家主子不是十一冢的客人,是十一冢的主人!他正是十一冢的第十一冢冢主!”
“不然,沈小姐您以为他为什么能熟识六冢主?又为什么会对十一冢了如指掌,还能几次三番的出入十一冢?!按规矩,外人一生只能进一次十一冢,便是与十一冢关系再近的,都不能免俗。”
傅七望着沈离,最后道:“而我是主子带进第十一冢的,平素主子无暇顾及第十一冢时,我会带主子处理那里的事。前段时间,我正是在十一冢中!”
车厢里登时静寂到鸦雀无声!
开车的穆堂舟被这一相当突然的事实惊的没注意打了下方向盘,车子差点撞上护栏,他赶紧刹车调整稳住,驶回正向。
好在这个时间段高速路上的车并不多,不用担心出事故。
就是这么颠簸的一下,让怔愣住的沈离回神。
她下意识抓住上方的保险杆,心跳急促跳动,好不容易才被她压下去平静起来。
难怪……难怪每次提到十一冢,傅应寒的态度都有些古怪,先前他还一定要陪她去十一冢,那次九冢主见到傅应寒的态度也怪怪的,傅应寒还看上去对九冢主很了解的样子。
也难怪后来傅应寒提议找十一冢帮忙,她当时心想已经进去过一次,没法再找,傅应寒却是不以为意的样子,安慰她可以。
那这么看来,傅应寒和华胥早就认识,当初在三十六寨,不仅傅应寒认出了华胥,华胥也认出了傅应寒!
可是……
“他怎么不早点告诉我他是十一冢的冢主?”沈离开口。
包括在北方,有几次提到傅应寒,华胥当时也没有直接告诉她傅应寒的冢主身份!
“因为……”傅七声音低了下去,眉眼间露出难过和心疼,他道:“主子其实并不喜欢冢主这个身份。他说过,如果有选择的话,他宁愿永远都不会有接触到十一冢的机会,也宁愿不做那冢主。”
他抬头,望着沈离。
“沈小姐,主子他很在乎您的,愿意为您做任何事。如果这次找到主子,他……他危在旦夕,请您一定要救救他!只有您能救他了!”
说这话时,傅七眼底有深意。
沈离道:“我当然会救他!你也不许说晦气的胡话,傅应寒一定还好好的,一定还安全!”
傅七轻声道:“也许吧……”
穆堂舟缓过来那冲击,看傅七和沈离脸色都不太好,很是担心,他出言安慰道:“人会没事的。他们那一队的人都多厉害啊!要是他们都能出事,还有没有天理了?我们都往好地方想,相信他们。”
傅七低低的嗯了声,坐正了靠着椅背,看向车窗外,脸上掩不住忧色。
沈离心里也乱糟糟的,唇线抿紧。
穆堂舟叹了口气。
过中午他们到了唐古拉山口,往里向纳木错而去,下午到达。
三人都分毫没有赏景的心思,而且傅应寒等人也不是在这儿出事的,他们就继续开车前行,往圣象天门去。
他们是一点点照着傅应寒四人的路线走的。
圣象天门离的比较远,三人到时已经很晚。
高原上的夜空星海璀璨瑰丽,圣象天门此地也很广阔巍峨,远处湖泊结了层冰,映照出的夜色光怪陆离。
最终,他们停在了圣象天门的名字由来地。
那是一个高达陡峭的岩壁,下方却有一个洞口,形似一扇门,孤零零的伫立在滩涂上,有种说不出的孤壮。
“我们还走吗?”
穆堂舟停下车,看了看腕表问。
沈离坐车久了浑身酸麻,推开车门下去,“在这儿看看吧。先前傅应寒他们就有在这儿停留过很长时间,或许这里有什么。再不济,活动活动手脚也好,一会儿走了换人开,其他休息。”
穆堂舟忙叫她:“外头零下呢!离离,你把帽子戴上,别吹的头疼!”
傅七看沈离已经出去了,尽职尽责的直接拿了围巾帽子跟下去,递给沈离。
沈离接过来戴好,把手塞进兜里,环顾空茫茫的四周。
“分开看看,以半个小时为限,到点回来集合。”
穆堂舟和傅七点头。
沈离就往圣象天门走去,近距离的看了看这数一数二的奇景,再看看周围,倒是很快在附近发现了几道车辙印,看起来留下的时间不长,不知道是谁留下的。
“沈小姐!穆先生!”
傅七的声音突然响起。
沈离回头走过去,碰上了也过来的穆堂舟,两人一起找到傅七,就见他那儿身边竟然有些未烧尽的柴禾,还有一顶帐篷。
“这儿不久前有人露营??”穆堂舟一言难尽,“那这人得是脑子多有病?天寒地冻的,不怕冻出个好歹?”
沈离突然道:“关掉手电筒。”
穆堂舟和傅七下意识照做。
沈离看向前方,“那人还在。”
两人一怔,跟着看去,不远处的丛丛山壁后出现了一道亮光,明显是手电筒的,正往他们这边而来。
三人对视一眼,默契的一同躲进帐篷里。
这帐篷很小,三人只能蹲着,挤在一起。
约莫十五分钟后,外面响起脚步声,停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