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昨晚刑部尚书陆大人跟朱高煜的赌约就传遍了整个应天。
今天应天城码头这一幕一出,那就愈发的让人激动了。
连户部都没见过这么多钱,那何况普通民众呢?
此时的禁军,早已没有了之前看见银子的激动了。
他们这会儿看谁都是不怀好意的蟊贼,都是蠢蠢欲动想要抢劫大明国库存银的有心人。
一双眼睛左瞄右扫仿佛都已经不够用了一般。
实在是此时他的职责太过重大了。
三亿两啊!
作为禁军的一员,他自己也是拿饷银的一员。
如今有了这批银子在,那饷银是不是能升一升了?
如果能翻个倍啥的,那可就美滋滋了啊。
这禁军显然是想到美事儿了,对于他来说,能每月多拿到点这就是最大的好处了。
不过,显然这并不是他一个人的想法,一旁此刻同样左顾右盼注意着周遭情况的禁军,头都没回小声的嘀咕道。
“老九,你说这次凉国公弄回来这么多银子,咱们的饷银能不能提一提?”
“嘶……你小子脑子转得倒是挺快啊!这事儿我都没想到,不过应该能提吧,其实这事儿不在凉国公,
而在太孙!”
“太孙?哦……对,没他的话,凉国公也不会出兵征讨那帮小矮子,更不会捞回这么一大笔钱!”
“是啊,娘的,太孙这肯定是通过些手段知道小矮子那里的消息了,不然凉国公往日里捞钱可没这么狠!”
“哈哈,那就说明殿下厉害呗!奶奶的,想想都觉着解气啊!那帮倭寇小矮子可没少在我老家那边折腾!”
“是啊!殿下确实有本事,能搞钱、懂兵事、下手狠,关键是年纪不大啊,这比以前的懿文太子都厉害了!”
……
在一众禁卫眼中,以前的懿文太子无疑还是挺厉害的,至少朝野内外能摆平得四平八稳。
如今在他们口中,朱高煜能跟懿文太子相提并论,那也是了不得的评价了。
而就在应天城里为了这批银钱发疯的时候,另一边的江浙、闽南等地,锦衣卫正刀甲在身的一家家拜访着当地的大族。
对于锦衣卫来说,蒋瓛明确发话,说是小爷上火了必须要收拾的人,还是有确凿证据必须要收拾的。
那还有什么好犹豫的?
他们这帮人,一点都不介意自己皇室家奴的身份。
在他们看来,有用就
能升官发财,家里孩子还能世袭自己的职位,这特娘的还不卖力等着干啥?
更何况,这位小爷的做法让锦衣卫很喜欢。
老子拿着证据了,你干的事儿也让老子知道了,所以老子安排下面人再搜集一下证据以后怼死你们。
这种一切都摆在明面上直来直去的风格,尤其受锦衣卫的欢迎。
或许是暗中搞了太多的事情了,对于这种能站在阳光下、正大光明干活的机会,一众锦衣卫格外的舒爽。
更何况,如今的锦衣卫连捞钱都成了摆在明面上的规则了。
抄家以后有提成的,还是从上到下都有的那种,这钱你也可以明明白白的花。
这就是朱高煜素来的行事准则,绝不画饼而是直接喂饼,还是放在你眼前只要你伸手就能拿到的那种。
最大的好处就是,一般的贿赂对于锦衣卫来说屁用不顶。
这不眼前这一位可不就是想试试深浅的。
卢兆兴看着眼前递到自己面前的两千两银票,不屑的撇了撇嘴,毫不客气的拿起来往旁边人手里一塞,没有半点遮掩的说道。
“记下来,意图贿赂锦衣卫,银票两千两,这钱待会儿算卢某自己的业
绩啊!”
一旁的锦衣卫年纪并不大,可也是在锦衣卫里混了好几年的老人了,一边毫不客气的把银票塞进怀里,一边没好气的说道。
“卢头儿,你这事儿干的有些不地道啊!”
“怎么光算你一个人的业绩呢,算大家伙儿头上不好?”
卢兆兴没好气的瞥了他一眼,啐了一口道。
“你个没脑子的懂个屁,两千两业绩算个人头上比算所有人头上能多二两银子奖励呢,特娘的,算老子头上大家伙到时候多吃顿饭不好?”
“这就是为什么老子是百户你还是个小旗的原因,你特娘的脑子太笨了!”
一旁的乡绅这会儿头上的汗都已经来不及抹了。
锦衣卫本就威名赫赫,更别说眼前这位百户大人话里话外其实就一个意思,待会儿还要抄家啊。
“卢大人,我家到底犯了什么事儿啊?”
“我那侄儿如今虽不是什么高官显贵,但也是在知府衙门当了个七品官儿的,这多条朋友多条路不是?”
卢兆兴一听这话,脸色唰一下冷了下来,甚至一旁的那个有些嬉皮笑脸的小旗这会儿脸色都有些发黑了。
“赵德贵,你拿你那侄儿来威胁
本官?”
“呵呵,你不用解释!也没必要解释!”
“七品官而已,锦衣卫经手的二品三品都不是没有,四品、五品更是多了去了,你一个知府衙门的七品算个屁!”
“另外,锦衣卫现在干活分两种。”
“我们皇太孙殿下说得很明白,但凡锦衣卫抓人、查人,那自然就是堂堂正正来,说你们有罪就绝对不会是冤枉!”
“你们眼下就是这种,胆子不小、心也够黑啊赵德贵,都敢里通外贼跟倭寇搅和到一起了?”
“我可以明确告诉你,你死定了,你家也抄定了,只不过你是全家一起死还是全族一起死,或者只有你一个人死,就看你说多少了!”
胖乎乎的乡绅此时脸色苍白的已经没法看了。
他这时候才想起,自己刚刚拿那个在知府衙门当个小七品的侄儿去威胁一个从锦衣卫总衙下来的百户是何等的脑瘫。
锦衣卫平日里收拾的大官多了去了,七品?怕是还不够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