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仲年满脸嫌恶地拉着她的手,“快签!不然老子打死你!”
心里压抑不住的暴戾让他的五官扭曲变形,哪里还有半点谦谦君子的模样?
叶言兰停止哭泣,抬头看着眼前这个男人。
“仲年,你不能休我。”她抹了一把眼泪,平静地说。
霍仲年沉郁不言,黑着脸用耳光代替他的回答。
叶言兰被打得倒在地上,自嘲笑道,“因为,我知道你的秘密!”
霍仲年动作一顿,眼神微眯,“我的秘密?什么秘密?”
“自然是让你无比屈辱,却只能哑巴吃黄连的秘密。”
两人目光交汇,一个满是惊疑,一个隐含挑衅。
衣袖里,霍仲年的手指骨节攥得发白,半晌后,扯唇笑了。
“见谅,今日被他们气昏了头。”抬手将休书撕得粉碎。
叶言兰心里长舒一口气,站起身道:“仲年,你放心,我们夫妻一体,我一定不会对旁人透露半个字。”
霍仲年细细体会着她话里的意思,心里冷笑:读过书的女人果然心机深沉,指不定哪日就被她卖了。
“包括叶家吗?”他问。
叶言兰一怔,“仲年你怎么还是不相信我?今日大丫是被叶家教唆着来害我的!”
“不重要了。”霍仲年垂下眼帘,“今日打你是我不对,我们就当无事发生,跟以前一样好好过日子,可好?”
叶言兰心里狂喜,“好!相公你跟娘和大哥他们也说说,免得他们对我有成见。”
“你放心。”
霍仲年说完进屋去了。
叶言兰拿着扫把,任劳任怨地收拾着一屋的狼藉……
经此一事,霍家在黑河村的口碑降至谷底,村民们经过他家都绕道走。
至于叶言兰有没有被休,霍家接下来还会不会作妖,他们才没空去理,因为——历经波折激动人心的丰收时刻终于来了!
天没亮,芸娘就进厨房蒸了一大锅馒头,又煮了一锅青菜鸡蛋汤。
食物的香味在空气中飘动,叶家人除了三小只外,都上桌吃早饭。
叶言平大口大口吃着馒头,“娘,芸娘,你们就别去割谷了,交给我们三兄弟就成。”
叶言安嘴里塞满了食物,含糊道:“对啊对啊,大哥一个顶十个,我看我和阿顺去不去也没所谓。”
骆秋月瞪了他一眼,叶言安见好就收,讪笑道:“娘,我开玩笑,开玩笑!”
叶言平咧着嘴巴呵呵笑,“娘,老二没说错,咱家那点田,其实我一个人去就成!”
“咱叶家没有能者多劳这种说法。”骆秋月咯吱咯吱咬着咸菜,“知道你力气大,但咱是一家人,打架打猎那些我们帮不上忙,但这种事我们帮得上就必须帮。”
叶不为严肃道:“阿安,这种玩笑,以后不可再开。”
“我知道了,爹。”叶言安收起一脸的戏谑,扭头对叶言平认真道歉,“大哥,对不起!”
叶言平直挠头,“好端端的说啥对不起?我是老大,照顾你们是应该的!”
叶言安道,“我也长大了,我和大哥一起照顾咱们家!”
叶言平伸手拍了拍叶言安的肩膀,兄弟俩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
叶家吃完饭天刚蒙蒙亮。
太阳没出来,天凉好干活,叶家人带着农具去了田里。
厢房里,三小只躺在床上呼噜噜的睡得可香了。
太阳不起我不起,我是人间小惊喜。
“憨包包……憨包包……”
小团子在睡梦中不停砸着小嘴。
哇!
树上长着好多又香又大的汉堡包,小团子馋得口水直流,吃力地踮着小脚丫,将小手手伸得长长的。
够上了!
摘下来了!
小团子张开口水泛滥的小嘴,正准备狠狠一口咬上去……
“小九儿,是你叫我吗?”
叶不为的声音极富穿透力地钻进耳朵里,小九脑中警铃大作,不要啊脑包!
让偶吃完这一口!
就一口!
“小九?小九?”
叶不为的魔音乱耳,小团子眼睁睁看着小手里香喷喷的汉堡包消失了……
接着,树上的汉堡包也一个接一个消失不见……
小团子惊呆了,半梦半醒中“呜哇”一声大哭了起来,小手小脚乱舞,“憨包包,憨包包……”
叶不为心中诧异,咋又给我改名了?
弯腰将小奶娃从床上抱起来,“小九儿,别哭了,我在。”
小团子睁开眼睛,看到叶不为一脸关切的脸,顿时委屈得小嘴一瘪,“脑包,尼坏坏!”
叶不为有些懵,他怎么就坏坏了?
轻轻拍着她的背低声哄着,“小九是不是做噩梦了?别怕,脑包陪着小九。”
噩梦?呜呜呜,是好美好美的美梦啦!
小团子把小脑袋埋进叶不为怀里,伤心得直抽抽。
小文小武被吵醒了,揉着眼睛从床上跳下来,“妹妹别哭呐,哥哥带你去玩好不好?”
小团子闷在脑包怀里,“呜呜……偶哭哭……”
哥哥,让偶再哭一下下啦,一下下就好。
小文小武相互使了个眼色,两人一左一右抓着小九的光脚丫开始挠痒痒。
“咯咯咯!”小团子忍不住笑出声。
“妹妹乖,不哭了好不好?”
“好!”小团子有些不好意思地从叶不为怀里探出头来,低声叫着,“的的。”
小文小武看她哭得小脸通红,脑门上全是汗,顿时好心疼,“阿爷,是不是你惹小九生气了?”
叶不为:“我没有!”
语气中竟然带着从未有过的委屈?
小团子有些心虚地抱着他的脖子,“脑包,肚肚饿呐!”
叶不为揉揉她一头的小呆毛,“先洗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