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贩子这下彻底明白了,“所以你们根本就没打算以十两银子的价格卖牛,弄这么一出,就是为了引我们过来,把牛卖给我们?”
“是。”
牛贩子不怒反笑,“有点意思,我们也喜欢跟聪明人做生意,给我们看货吧!”
他们看得出来,黑河村不同于一般的村,是有一定实力的,他们也不想跟黑河村为敌。
反正只要价钱合适,他们就买,跟谁做生意不是做?
村民们牵出牛,双方一阵讨价还价,最终,三十七头牛以十六两一头的价格成交了。
对村民们来说,这价格虽然没有之前卖出去的十九两高,但是一次性将所有的牛卖出去了,少了很多烦恼。
他们自己慢慢卖的话,到明年都不一定能卖完,钱只有装到自己兜里才算是自己的。
对牛贩子来说,这批牛年轻体壮质量好,卖到二十两银子一头不成问题。
但他们实在好奇,黑河村这些牛是从哪里来的?
里正也不藏着掖着,“说出来你们可能不信,这些牛是我们从山里捉的。”
牛贩子自然不信,但他们也不好多打听。
他们认定黑河村有自己的买牛渠道,但因为干不过他们,才选择与他们合作。
这三十七头牛,卖了五百九十二两银子,再加上之前卖出的四头,一共挣了六百六十八两银子。
四十六户平分,每户分到了十四两半银子。
十几两银子在乡下就可以建大房子了。
不过村民们现在没空建房子,他们要抓紧时间开荒播种。
叶言安又多做了两个曲辕犁,加上之前的直辕犁,全村一共有四把犁。
算上三黑子家的牛,一共有六头牛。
不过三黑子家的老牛今年耕完自己的地后,被金桂村坝下村几个村租去用了。
说到金桂村,顺便提一提之前的里正吴良山,他们一家被关在屋里后,一开始还哐哐哐砸门窗,后来就悄无声息了。
金桂村的以为他们饿死了,打开门后,却发现屋里空无一人,墙上破了一个大洞。
吴良山一家竟然把墙拆了,也不知道逃去哪了。
……
所以黑河村现在有四把犁,五头牛。
犁是全村共用的,但牛就不是了,那些没牛的人家想用牛犁自家的田,就必须花钱雇。
他们后悔得要死,眼泪在心里流,但还必须笑着对四十六户人家感恩戴德。
因为村里的荒地开发出来后,挣得的钱是全村平分的,这些牛给全村开荒,是完全免费的,没有让他们给钱。
这么算着,他们还讨到好处了,但他们就是想哭。但怪谁呢,只能怪自己。
全村用了大半个月时间,所有的荒地开出来了,终于要播种了。
“领种子咯!”黑河村的锣敲响了。
村民们揣着个小布袋就来了,有些人连小布袋都没带,打算用衣服兜来装。
领种子嘛,能领多少?
结果,到祠堂一看,傻眼了。
娘耶,怎么这么多种子?
里正怀里抱着小团子站在祠堂门口,“都排好队,多拿东西来装,整整二十种,莫搞混了!”
村民们惊掉下巴了,“二十种种子?!”
往年也就种个大白菜韭菜啥的啊。
小九儿从空间里拿出的种子包括辣椒,黄瓜,西红柿,茄子,生菜,丝瓜,四季豆,莴笋,油麦菜,卷心菜,上海青,小白菜等。
这些蔬菜基本上都是大宇朝没有的。
种子领到后,大家马不停蹄开始播种,耧车重出江湖,成为播种大业的大功臣。
叶家最近忙得人仰马翻,因为买乌金的人找上门了。
虽然是春天了,但天气还要冷上一阵,一些富人家还是需要乌金来取暖。
之前的乌金是蜂窝状,现在全部变成了动物造型,因为蓉儿的模具,让乌金更受欢迎。
叶家人手不够用了。
叶言安忙着挣钱,每天在家做造型款乌金。
叶言顺去书院不在家,叶言平忙着耕种,骆秋月和芸娘在地里帮忙,蓉儿负责家务。
叶不为和赵行坚两人一个上午教文化课,一个下午教武术。
空下来的时候,叶不为要练功,毕竟他的眼睛还没完全恢复。
赵行坚不会干农活,就帮叶言顺做造型乌金,两人分工合作,一人负责做,一人负责将晒干的收起来。
“夫子,您快歇一歇吧,我一个人就行!”叶言安催促了好几回。
“言安,你这样客气做什么?”赵行坚笑道,“我听蓉儿说,这乌金挣到的银钱你硬是要跟她五五分?”
“蓉儿做出了造型,才让乌金卖得这么好,这本来就是她应得的。”叶言安叹气,“可她就是不肯收银子,我实在没辙。”
赵行坚道:“蓉儿打小跟我在一起,过惯了漂泊的生活,对她来说,有屋子住有饭吃就行,这孩子对银钱没有什么追求。”
“夫子,你们会一直留在黑河村吗?”叶言安眼睛里闪着期待的光。
“应该会吧。”赵行坚道。
他的后半句话没说出来,你爹在哪,我就在哪。
“好嘞!”叶言安唇角高高扬起,“夫子歇一歇,我给夫子倒茶水去!”
说完就跑走了。
蓉儿正在厨房里准备晚饭,门外响起熟悉的脚步声。
蓉儿马上背过身去,装作切菜。
叶言安兴冲冲跑了进来,“蓉儿,夫子说你们会一直留在黑河村,这是真的吗?”
蓉儿头也没回,气呼呼道:“言安哥哥今日怎么有空跟我说话了?”
叶言安愣住了,“我……我就想问问……”
蓉儿心里顿时升起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委屈。
叶言安是那么热情的一个人,对所有人都好,唯独对她不冷不热。
平日里碰到她,要么是往天上看,要么是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