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怀宁道:“皇帝想要什么,岂是我们做臣子的能揣测的?巡抚大人不妨说一说,你想要给出什么答案?”
巡抚呵呵冷笑,“这个问题,你还用问吗?就你那护崽的劲头,若本官捏造点什么出来,你会善罢甘休吗?”
周怀宁一本正经地点头,“没想到巡抚大人这么了解我。护崽只是一方面,还有最重要的一点,你若捏造事实,推翻我的调查结果,我的脸往哪搁?像我这种要脸不要命的人,一定跟你拼了!”
“倒霉!本官真是倒了八辈子霉!”
巡抚捂着胸口,黑着脸拂袖而去。
“他说谁倒霉?”周怀宁眨巴着眼睛问知府。
知府一言难尽地看着他,“巡抚大人,自然是说他自个倒霉。”
“他为什么要说自个倒霉?”
“因为他,摊上了你这么一个下属。”
“……”
“本官也一样,倒霉啊!”知府一边摇头一边走了。
周怀宁追了上去,“诶!两位大人,别急着走啊,来都来了,我请你们到黑河村美食街吃顿好的!”
……
最近,黑河村客栈突然变冷清了。
因为京城要举行第二次祈雨仪式了。
祈雨这种大事,是个人都想凑热闹,所以这几日,老客都赶回京城了,新客也不来了。
村民们一下子都闲下来了,正好趁这个时间收割稻谷。
这天,大家正在田里忙着收割,突然听到远处传来“呜呜呜”的声音。
“联盟号角?!”
“是朝廷大军来了!”
村民们惊呼。
其实大家都知道,这一天迟早会来,但还是难免觉得慌张。
“都不要慌!”里正大声喊,“抄家伙!去城门处集合!”
大家刚来到城门处,就听到村口传来急促的马蹄声。
“乡亲们听好了!一半人守城门!一半人上城墙!”
村民们拿着农具冲上城墙。
……
此时,京城。
天上的太阳明晃晃,照得人的眼睛都睁不开。
皇帝率领文武百官登上天坛。
或许是因为民怨太大,这次祈雨,明珠公主并没有出现。
天坛周围,挤满了躁动不安的百姓,所有人都是一脸的焦灼。
“六个月了,整整六个月没下雨了!”
“听说京郊百姓暴动频发,看来大家都活不下去了!”
“这回祈雨要是还不成功,咱们全部都要完!”
“还别说,这回祈雨,宫里‘那位’没来,说不准会成功!”
……
“肃静!”
“跪!”
随着宦官的喊声,所有人跪了下来。
咚咚咚的鼓声敲响了,祈雨仪式开始了。
……
黑河村村民刚上城墙,就见一支骑兵横冲直闯而来,和上回那群人一样的装束。
只是比起上回,这次的人数多出了很多,目测有上千人的样子。
禁军勒住马头,看着紧闭的城门,再看着城墙上的村民们。
“敢情方才的号角声是给你们发信号的?黑河村还真有点本事,竟然把周边的村落全部收买了?”
里正哼了一声,自从上次之后,他已经看出来了,对这些狗腿子卑躬屈膝是没有用的。
“敢问你们是做什么的?”里正大声道,“十里八乡之前都被山匪抢掠过,吹号角是我们的传统!你们是山匪吗?是的话速速离去!”
“瞎了你的狗眼!”禁军首领指着自己整齐划一的装束,“你看我们这身打扮像山匪吗?”
里正冷冷道:“我们种田人从来不以衣着打扮判断人,你不说,我们就当你是山匪了!乡亲们,扔石头!看好准头,别把客栈屋顶砸坏咯!”
城墙上准备了很多大小适中的石头,村民们抓起石块抡起胳膊就向禁军扔去。
禁军没料到黑河村一言不合就动手,眼看石块砸了过来,慌忙躲避,马匹一阵嘶叫,队伍乱成一团。
“住手!我们不是山匪!我们是禁军,奉皇上之命前来!”
“唉哟,原来是京城来的官爷,为啥不早说!真是罪过!”
村民们停下攻击,禁军首领气得脸色铁青,“那个说话的老头!你是黑河村里正?”
“正是!不知官爷有何吩咐?”
“到底谁是官谁是民?禁军来了,你们不但不开城门迎接,还要我们仰着头跟你们说话,你们懂不懂尊卑?”
里正道:“对不住啊官爷,你们一来就是上千人,看着气势逼人,咱老百姓胆小,不敢开这个城门!”
禁军首领冷冷一笑,“由不得你不开!你们睁大眼睛看清楚,这是何物?”
说着高高举起一个物件来。
村民们伸长脖子往下望,只见那物件看起来很是眼熟,跟娃娃们练字的水写布极为相似。
“乡巴佬们!这是圣旨!”禁军首领倨傲道,“里正,我命令你快快打开城门,听旨!”
“这……”村民们都愣住了。
城门一打开,那些禁军不是就长驱直入了吗?
可若是不去接旨,怎么能知道圣旨里说的啥?
里正焦急地在人群中搜寻了一番,“小九大人呢?言平爹呢?两位禅师呢?他们怎么都没来?”
“去叫了!”有村民回答,“他们在家里,估计没听到号角声。”
见主心骨不在,里正瞬间有点慌。
“黑河村里正,快打开城门接旨!”禁军在下面催促着。
里正急出了汗,高手们都不在,城门不敢轻易打开啊!
“黑河村是要造反吗?!”禁军首领厉声道:“我劝你马上出村,不然休怪我们踏平黑河村!”
禁军中有人帮腔,“圣旨在上,一个屁都不是的里正,居然敢这般怠慢!简直闻所未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