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看着温氏是站在苏锦意那边说话,但这话里的意思,穆君竹若是听不明白,就是傻了。
“娘,原来您也不喜欢她啊?我还以为咱们侯府的全被她笼络过去了呢。”穆君竹松了一口气。
“你也是,你跟她一个孤女较个什么劲儿。”温氏叹了口气,“究竟是怎么了?”
穆君竹这才告诉温氏事情的经过。
“娘,祖母也真是的,叫我君竹,叫她意儿,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亲孙女呢。”
穆君竹对这件事情早就不满了,只是一直不敢说出来。
好像所有的人都可怜苏家姐弟,这死爹娘,还死出好处来了。
“你二姑母是你祖母亲自带大的,最是喜爱,如今自然是爱屋及屋。”温氏拿了个蜜饯塞到穆君竹的嘴里,“她是你祖母,又不是你娘,你计较这些做什么。”
“我不是计较,就觉得祖母糊涂了。”穆君竹一口咬过蜜饯,甜得眼睛眯了起来。
“可别胡说了,你爹这世子还没坐上,你可别给他惹祸。”温氏小声道。
“祖父也是,这会儿还不给爹请封,也不知道等什么。”穆君竹越想越烦。
“这些都与你没有什么关系,你在这个家里又能待几时。”温氏说起这个,眼睛便有些潮了。
穆君竹脸一红,但又想到另外一件事。
“娘,之前听您说,要和苏家结亲,现在您不会还让五弟娶苏表妹吧?”穆君竹急问。
“我是不想的,你五弟也不喜欢,但这事儿,不还得看你祖父祖母和你爹的意思。”温氏说到这里叹了口气。
“除非祖父把世子位传给爹,否则五弟亏大了。”穆君竹想想都替穆嘉述委屈。
“唉,你五弟啊……”温氏将穆嘉送苏锦意去看宅子的事告诉了穆君竹,又道,“我瞧着你五弟心太软,还是得赶紧给他说门亲,别节外生枝。”
“有理,先订好,过几年再娶也不迟。”穆君竹想了一下,“我这段时间若有宴就去,也帮着留意一下。”
温氏见穆君竹心里有亲弟弟,也颇为欣慰。
“你的事儿娘也放在了心上,我打听到定北侯府的裴二夫人过几日会去庙里敬香,到时候我带着你过去见一见。”温氏说道。
“娘,这事儿,裴二夫人能定吗?”穆君竹有些怀疑。
“明面儿上不能定,可裴二夫人是裴世子的亲娘,她说话也是有些份量的。”温氏回道。
“那,都依母亲。”穆君竹脸一红。
“那日听说是裴世子送裴二夫人去庙里,你打扮得好一些。”温氏说道。
“知道了娘。”穆君竹声如蚊蚋,但却掩不住其中的喜意。
差不多到了日子,温氏便提前几日跟魏氏说自己那天带着穆君竹出行。
这样的事情,魏氏一向是不会阻拦的。
但偏偏当日宫里传来消息,穆妃被封为姲妃。
虽说位份没变,甚至封号也是自己的名字,但也是皇上下了旨封的,这也是种恩宠。
于是魏氏便打算温氏去庙里烧香的那日,全家一起去为姲妃娘娘祈福。
温氏虽然心中遗憾,但这事儿,她不但不敢提出异议,反而还要堆上一脸地笑。
“意儿,那日让彦儿请个假,一起去庙里拜拜。”魏氏说道。
“是,外祖母。”苏锦意乖巧地应了。
其实苏锦意真的不是很想去庙里,万一被那些得了道的老和尚看出什么来,可如何是好。
可魏氏是一片好心,更何况这次的事情对于武安侯府来说,应该颇为重大。
而且这古代人也没什么娱乐活动,时不时地就要去庙里敬个香,以后肯定也是避免不了的。
那日一大早,苏锦意便带着苏锦彦到了瑞和堂。
带苏锦彦过去,也是魏氏之前就说好了的,让他跟学堂请个假,去庙里拜拜。
苏锦意知道,虽是至亲,但对于她和苏锦彦,穆家多少还是有些介意。
不过这些,苏锦意都能够表示理解,哪怕是至亲,拿了好处,也应该发自内心地感谢,其他的倒是小事了。
侯府女眷出行,排面是足够的。
这既是武安侯府的体面,也是给皇上看的,虽然他施恩的对象是姲妃,但武安侯府却不能装作和自己无关。
如果真的无关,送女儿进宫干什么?那里就算是穿金戴银也只给一个人看,有什么意思。
这次领头的是魏氏的四匹马拉的马车,车上有穆氏族徽,瞧着很是低调,但马车的车厢四角都用金黄包裹,刻着西番莲和祥云纹饰。
余下的温氏等人规制都是普通的士族两匹马的马车,车厢壁上也只有简单的纹饰。
这一次,就连何氏都出来了。
主子的马车加上奴婢们坐的小篷车,以及护卫的马队,武安侯府门口的车队从头望不到尾。
魏氏的马车已经启动了,这边的婆子们还在不紧不慢地往马车上搬东西。
虽然主子们可能只在庙里吃个饭,但凡事都不能短了少了,否则主子一怒,轻则罚月例银子,重则全家都卖了也是有可能的。
哪一样,都是这些下人们承受不起的。
苏锦意姐弟自然是坐在魏氏的马车上。
魏氏给他们交待了庙里的注意事项,至于该怎样礼佛,头一天魏氏就让熟悉此事的婆子教会了他们。
苏锦意在现代的时候也不是没进过庙,而且寺庙应该也不会差太远,但就是觉得和想像中的大不一样。
直到快临近庙门的时候,武安侯府的马车和另一队马车相遇。
品嬷嬷下去打听了一番,上来道:“夫人,前边儿是定北侯府二房的马车。”
魏氏沉默了一下,道:“让路。”
让路?苏锦意不禁一愣,魏氏是正正经经的侯夫人,而那边只是定北侯府的二房,居然给她让路?
这时,外面传来一个嬷嬷的声音:“里面可是武安侯夫人?”
魏氏打开车帘:“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