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锦意没想到自己在现代上了十几年的学,到了古代,居然还要接着上学。
算了,就当加强古代知识,不定在这里死了之后,又可以穿越到现代,去延续另外一个人的生命,自己不定可以成为从事研究古代文化的砖家。
如果可以不断地这样穿越,自己会不会成为一个特别博学多才的人?
这样想着,苏锦意没由来得乐了。
而毓秀院的人却都以为苏锦意是因为要去英媛女学才开心,因此兴致越发的昂扬。
苏锦意也不好扫她们的兴,只能认了。
既然是不可能更改的事情,与其纠结,不如早点睡觉,养好精神明日逛街。
不论哪朝哪代,街应该都是挺好逛的。
但武安侯府却有不少人睡不着。
首当其冲的是穆墨竹,她坐在灯下,静静地看着灯花偶尔“噼啪”一声作响。
“姑娘,您看什么呢?”木莲小声问。
“这灯花,它爆了六次呢,是不是很吉利?”穆墨竹虽然这样说,但唇边却露出一个极为嘲讽的笑。
“姑娘,要不睡吧,夜深了。”木莲边说边点上了一支安神香。
“睡不着。”穆墨竹低了低头,“你说苏表妹这会儿睡着了吗?”
“这,要不奴婢叫人去瞧瞧?”木莲道。
“有什么可瞧的呢,瞧了我就能去英媛女学吗?”穆墨竹眼角滚落一滴泪来。
看到穆墨竹这个样子,木莲也很是心疼,赶紧递上了帕子。
“姑娘,以苏表姑娘的身份,哪怕去了英媛女学,日子也难熬,那里的姑娘一般人岂能入得了她们的眼。”
木莲的话让穆墨竹心里略微好过了些,但也只是略微。
哪怕是最差的那一个,苏锦意也是去了啊。
只要跨进了英媛女学的门,那就把京都许多女子给比下去了。
武安侯府,也只有穆君竹一个人有这个资格。
想到这个,穆墨竹情不自禁地攥紧了手。
“姑娘,没上过英媛女学的未必就不好了,您看怀庆郡主都不去英媛女学。”木莲又道。
“你倒是会劝,怀庆郡主是常山王的独女,她从小就喜欢习武,去女学做什么。”穆墨竹没好气地说。
虽然这样说,但穆墨竹的手还是慢慢地松开了。
“不过你说得也对,没上过英媛女学的,未必就不好了。”
穆墨竹抬了抬下颌,暗自下定决定,一定要比以前更努力,自己和苏锦意原本就应该有不一样的人生。
何氏知道穆墨竹还没熄灯,不由得叹了口气。
“四少夫人,要不奴婢过去劝劝?”滴翠躬下身子道。
“不必,让她自己好好琢磨琢磨。”何氏摆了摆手。
“只是四少夫人,这事儿其实与三姑娘也无关。”滴翠说到这里,赶紧跪了下来,“姑娘说错了话,四少夫人罚奴婢吧。”
“起来吧,你只是说了实话,又有什么错呢?是我们连累了她。”何氏叹了口气。
“四少夫人……”
滴翠正要劝解何氏,却听到她又道,“但这是她的命,她有我们这样的爹娘,也只能接受,然后走出自己的一条路来。”
滴翠想说,一个姑娘家,又不能考科举,能走出什么路来呢。
但,滴翠觉得自己只是个丫鬟,见识也是有限的。
除了穆墨竹,穆君竹也在恨恨地瞪着帐顶。
“你说,祖母会不会让我和她一起上学?”
穆君竹突然开口,睡在踏板上,眼睛都快要闭上的木槿突然惊醒。
“你不会是睡着了吧?”穆君竹不开心的声音从头顶传来,木槿立即清醒过来,“姑娘,奴婢只是在想,侯夫人应该是会这么做的吧。”
在京都也就公主去女学,是各人坐各人的马车,否则就算不被别人说是骄奢,恐怕也会说成是姐妹不睦。
姐妹不睦,同样不是什么好名声。
天黑,木槿看不到穆君竹的脸色,但也知道,肯定不会太好看。
“祖母也真是的,怎地会让她进女学,回头她要是做出什么不合规矩的事来,丢的可是侯府的脸面。”
“丢侯府的脸面也就罢了,我们这些人想必也……”
想必也说不到什么好亲事,裴世子就更别想了,穆君竹想到这儿,恨不得起身冲到毓秀院去警告苏锦意,让她别去英媛女学。
但这样肯定是不行的,祖母不会坐视不管的。
祖父祖母一旦生气了,爹娘这边也不会饶了自己,毕竟事关世子之位。
“木槿,你说有什么法子,能让她不去女学吗?”穆君竹幽幽地问道。
什么法子?木槿突然打了个寒噤,除非苏表姑娘病了,否则能有什么法子。
但木槿不敢说出这话,她怕穆君竹疯起来真的会去干,到时候事发,自己这些身边的人恐怕是落不着好的,搞不好连命丢了都有可能。
“奴,奴婢不知。”木槿声如蚊蚋。
“胆小鬼,要你们有什么用。”穆君竹一声冷哼,没再开口。
木槿终于松了一口气。
第二天一大早,苏锦意让海棠去了一趟玉琼苑,向穆君竹打听一下,需要买些什么物品才好。
穆君竹咬了几次牙,最终还是忍了下来,给苏锦意写了一张单子。
“二姑娘,我们大姑娘说多谢您了,这盒胭脂是从临川带过来的,您别嫌弃才好。”
海棠说着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玉瓶来,木槿立即上前接着了。
海棠以前可是穆氏身边的人,便是温氏也不会轻易得罪她。
“海棠你适应得可真是快,这会儿就称‘我们大姑娘’啦?再者说了,你未必不知道我用的是哪家的胭脂。”穆君竹瞟了一眼海棠拿过来的玉瓶,脸色上的嘲讽之色没有丝毫的隐藏。
“奴婢自然知道二姑娘平时用的都是咱们自家玉颜阁的,只是这临川的胭脂也确实好用。”海棠不卑不亢地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