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一说完,满堂寂静,但大家的眼神都瞟解宗。
解宗:……这不会是真的吧!
只有穆君竹不断地在心底里翻白眼,苏锦意她肯定是编的,姓解的拿言语轻薄她,所以她才故意吓唬他。
不过,她这本事自己就不会呢。
虽然这么想,但穆君竹也没打算说破,那姓解的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坑死拉倒。
没想到下一刻,解老夫人却道:“你这丫头定是信口胡编的,大姐,这你可不能不罚。”
在解老夫人看来,今日这事儿要是认了,这辈子不都欠着苏锦意的。
再者说了,解宗便是欠着什么了也不是要紧事儿,他精神着呢,从不见恍惚过。
到这会儿,解老夫人又选择性地忘记解宗没考上秀才这事儿。
苏锦意却暗道,信口胡编?你说对了!
心里在笑,但苏锦意脸上却很是委屈。
“外祖母,锦意只是说了个奇事,这还是姨外祖母让说的。”苏锦意说着,还往魏氏身边蹭了蹭。
虽说姐妹情深,但苏锦意到底是嫡亲的外孙女,魏氏心里的天平自然往她这边更倾斜一些。
“锦意也是听到宗儿那么说,便想起了这么个事儿,也是听来的,真真假假她自己也未必知道。”魏氏向解老夫人解释道。
这话一听就是偏袒苏锦意的,既然只是突然想起来的,有什么可罚的。
“大姐,她分明是听到宗儿的那句梦里见过,所以才故意编了这么个奇事来吓唬他的。”
“再说了,宗儿可是要考状元的,若是吓坏了脑子,这事儿她能担得起?”
解老夫人这话,就连温氏听得都皱眉。
而且“考状元”三个字戳了温氏的肺管子,她的儿子长房长孙都考不上状元,就凭你家这个坐没坐相的,能考状元?
魏氏听到解老夫人这话,脸色也淡了淡:“宗儿真有状元之才,恐怕也吓不坏,若这么个事儿就能吓坏,那怕也……”
也如何,大家都听得出来,魏氏到底还是给解老夫人,没有把话说明了。
寻常人听到魏氏这么说,肯定也明白了她这话的意思,可解老夫人不是寻常人,她从小就被魏氏呵护惯了。
而且这些年说是解老夫人撑起解家,倒不如说一直是因为魏氏帮衬。
可有的时候,当一时是情份,帮一世却成了理所当然。
“大姐,我的孙子我最是清楚,否则我大把年纪了,又怎会带着他进京来?”
“只是这孩子脑子好但身子弱,一到考场便容易犯晕厥之症,更受不得惊吓。”
解老夫人的话刚说到这里,便听到苏锦意“呀”地一声,不禁皱眉道,“又怎么了,你这一惊一乍的做什么?”
“姨外祖母说解表哥身子弱,那可不就……就对上了么。”苏锦意声音小小的,但大家又都听见了。
“放肆!”解老夫人冲着苏锦意一声吼,又扭头看向魏氏,“大姐,惯子如杀子,这孩子的娘不在了,您可得好好管教。”
“祖母,您吓着苏表妹了。”解宗扯了扯解老夫人的袖子。
而苏锦意早就缩到了魏氏身边,魏氏本能地抬手抚了抚她的后背。
“你小点儿声,孩子也没说什么。”魏氏叹了口气,“她的话你不信,便不听也就罢了。”
解老夫人见魏氏并没有责备苏锦意的样子,心里很是不满。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可解老夫人一抬眼,便见苏锦意依偎在魏氏的怀里,趁她不注意还冲着自己眨了眨眼睛,不禁怒火中烧。
“大姐,你这外孙女实在顽劣不堪。”
解老夫人是忍了又忍,最后还是没忍住。
“姨母,锦意挺乖巧的。”一直默不作声的柳氏突然开口了。
苏锦意倒有些意外,她以为会是范氏。
范氏倒是想开口来着,但因为她的出身,因此她知道自己开口估计作用也不大,这一迟疑,倒让柳氏抢了先。
“老三媳妇,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解老夫人知道柳氏出身不低,因此虽然不悦,但还是压制住了。
“姨母,我也是实话实说,府里的人都这样看呢。”柳氏说着瞟了范氏一眼。
范氏当然明白柳氏的意思。
“三弟妹说得是,我们都极喜欢锦意。”范氏忙不迭适的应道。
“可不嘛,自锦意来府里,我们脸上的笑都多了许多。”何氏竟也不甘落后,说完还咳嗽了两声。
穆君竹没想明白为什么她的婶娘们都帮着苏锦意说话,但苏锦意和解家比起来……这姨祖母太讨厌了,那什么表哥也不是个好东西。
“我们姐妹也觉得她还不错。”穆君竹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的。
苏锦意都惊住了,穆君竹这不会是被谁夺舍了吧。
温氏都看了穆君竹一眼,也有些不大明白她脑子里究竟是怎么想的。
其实温氏心里一直忐忑着,生怕穆君竹落井下石。
解家再要紧,也不如苏锦意在魏氏心里的份量,如果穆君竹以为可以利用解家来打击苏锦意,那就大错特错了。
终于松了一口气,温氏却听到穆君竹在她耳边轻声问道:“娘,您为何不说苏锦意好话?”
温氏:……
就在温氏正要开口的时候,解老夫人往椅背上一靠:“是,她是极好的,许是就不喜欢我这个老太婆吧。”
苏锦意从魏氏身边微微探出头来:“外祖母,我没有……”
这小可怜样儿,让魏氏都不由得无奈地瞪了解老夫人一眼,多大岁数了,居然跟个孩子计较。
“好了,你们也累了,且去歇会儿,温氏,你领着你姨母过去。”魏氏说着又看向众人,“今日在瑞和堂摆膳。”
解老夫人带着解宗和解语走出瑞和堂,终于吁了一口气。
解宗自然是住在外院,解老夫人和解语,温氏安置在祥和院。
警告了一番祥和院的丫鬟和婆子,温氏不带一丝停留地抽脚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