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雅茵的父亲官职只是五品,又不是皇亲国戚或者才华过人,怀庆郡主不可能注意到她。
但章雅茵的娘是殷家庶出的女儿,会哄人又豁得出去,因此才被带了过来。
刘沐晴说话的时候,站在穆君竹身后解语和高葭不禁也低下了头,她俩也是被捎带过来的,只不过不敢像章雅茵这么说话。
原本两人都想跟着苏锦意,但魏氏说苏锦意还在孝期,身边跟多了人怕别人有闲话,因此让她俩跟着穆君竹了。
这一路上,穆君竹虽然也没给她们使脸色,但也相当冷淡。
后来遇到言字班的姑娘,穆君竹也只是随口介绍了一下,并没有人在意她们。
当然,最尴尬的还是当众被拎出来的章雅茵,被刘沐晴当众嘲讽,又回不得嘴,都恨不得找个缝钻进去才好了。
“刘乡君,雅茵是我带过来的。”殷芸冷笑一声,“您放心,回头去刘家,我不带她便是了。”
“你带不带的干我什么事?我也不会请你呀。”刘沐晴撇了撇嘴。
苏锦意真的很佩服刘沐晴的这张嘴呀,她是真的不怕得罪人。
背后有大树靠着,就是嚣张。
苏锦意换了一个更舒服的姿势,没有“大树”靠着,那就坐稳点。
“苏锦意,看着同窗为你拌嘴,你竟一声不吭,坐得倒是挺稳的,很享受?”殷芸身边的钱四兰将矛头对准了苏锦意。
苏锦意:嗯?你还真看出来了?
刘沐晴则像看傻子一样看着钱四兰,这脑子有坑吧,她难不成觉得苏锦意比自己好说话?
别说,钱四兰还真是这么想的。
刘沐晴这些人自己便是受了辱也不敢回嘴,可苏锦意有什么?穆君竹都不跟她一块儿。
再说了,武安侯府看着是侯府,但是在外敢说几句话?那姲妃在宫里都小心谨慎,听说对一个比她品阶低的都笑脸相迎。
如果不是真的太过分了,穆君竹都得忍气吞声,更何况一个表姑娘。
“首先开口的是她,嫉妒我们功字班姐妹团结友爱,偏说什么围着我团团转,这是挑拨。”
“其次,我懂得规矩,我是什么身份?刘乡君开口的时候,哪有我说话的份。”
苏锦意瞟向钱四兰,“不比钱姑娘出身好,在哪儿都可以耀武扬威。”
刘沐晴原本沉浸在苏锦意的那句“刘乡君开口的时候,哪有我说话的份”上,哟,真是没想到,她居然能这么想。
但听到“耀武扬威”这四个字,便不悦了。
“钱姑娘什么好出身?说来听听。”刘沐晴没好气地瞟了钱四兰一眼。
这时,之前说话的姑娘朝前走了一步。
“真是冤枉,我本是打趣的话,没想到竟让苏姑娘误会了,还说我是挑拨。”
那姑娘红着眼睛朝苏锦意等人行了一礼,“向各位陪不是了,咱们都是英媛女学的学生,可千万别因为这个产生龃龉。”
苏锦意眼睛眯了眯,祸水东流?以退为进?
“苏姐姐,刘乡君,人家都承认了是自己的不是,又赔礼道歉了,要不算了吧。”陆云恩趁机开口。
“是啊,她说得也没错,都是英媛女学的学生。”
“看在是初次的份上,下回可就没这么好了。”
连婉和杨柳花也都纷纷开口。
你祸水东流,我就坡下驴,苏锦意都想给陆云恩点赞。
功字班的姑娘学习不怎么样,那是因为懒得学,可脑子还是非常够用的。
言字班的姑娘顿时脸色都有些难看,殷芸咬了咬唇,竟连个招呼都不打,扭头走了。
只是走出老远,都听到功字班姑娘的笑声。
“她们莫不是在笑我们?”
钱四兰才一开口,脸上便挨了一掌。
“以后不会说话就别说话。”殷芸没好气的说。
穆君竹看到钱四兰那红红的掌印都觉得脸痛,顶着这掌印,都可以去相师那里给殷芸看手相了。
再往后瞟了一眼,解语和高葭呢?
这俩……哼,肯定是找苏锦意去了。
穆君竹咬了咬牙,其实她也不愿意跟着殷芸身后,但想想自己年后搞不好就要退学准备亲事,还是忍了。
宁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
反正苏锦意是家里人,还是顾着眼前吧。
解语和高葭对视一眼,双双松了一口气。
同时,两人算是看明白了,苏锦意是个有本事的。
看看,穆君竹还是嫡出,她在这边也只是个小跟班。
苏锦意呢?没爹没娘的孤女,但她坐在那里跟个老太君似的,乡君和国公府的嫡姑娘都在一边儿坐着。
“苏表妹,我俩乏了,不知道可不可以在你这里讨个座儿?”解语红着脸看向苏锦意。
“解表姐说哪里话来,这可不是我的地儿。”苏锦意笑着回。
虽然话是这么说,但常山王府的下人多精,几把垫着棉垫子,套着蜀锦套子的圆凳立即搬了过来。
是的,圆凳!
苏锦意坐的可是玫瑰圈椅,常山王妃特意吩咐的,说苏大姑娘还在病中,让她坐好些。
如果不是不合适,或许贵妃榻都要整上一个。
再说,常山王妃要认苏锦意做干女儿的事情虽没往外说,但在王府也没收着藏着,只是时间短,没传出来罢了,下人们自然要拿苏锦意当自家主子看待。
虽然是很明显的区别对待,但解语和高葭也没什么说的,常山王妃对苏锦意的用心她们不是不知道,她俩能有个座儿就谢天谢地了。
下人们搬椅子的时候,苏锦意便把解语和高葭介绍给大家了。
只是见解语和高葭低眉顺的样子,刘沐晴很是不解,都是寄居在武安侯府的表姑娘,怎地独独苏锦意那么舒适自在。
但,苏锦意这样也好,解语和高葭那模样儿像是受气的小媳妇似的,自己不喜欢。
为此,刘沐晴对苏锦意倒比往常更亲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