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氏这边也是焦头烂额,每天起得早睡得晚,尤其是手头的那些铺子,平时不觉得,这会儿怎么瞧着就是不挣银子。
苏锦意去给魏氏请安的时候,正好听到品嬷嬷在说:“夫人,成衣铺子这个月刚好保本。”
“保本,怎会?”魏氏有些惊讶,“这春天该是旺季呀。”
春季风光好,出游和宴请都多,并不是每家都有绣娘,因此成衣铺子这会儿生意是最好的。
可品嬷嬷也只是个在后宅做事的嬷嬷,她哪里知道为什么。
苏锦意听了这话,目光闪了闪。
自从自己独自坐马车上学之后,苏锦意便把穆氏的嫁妆都摸了一遍。
这个成衣铺子,其实是穆氏的嫁妆。
至于为什么春天来了生意也不好,原因很简单,样式太单一了。
最好笑的是春天的衣裙居然和冬天样子也差不多,只是厚棉絮成了薄棉。
有银子买成衣的,多少家境还是不错的,当然希望样式能够新颖一些。
只是成衣铺子未必不知道这些,没做,大概是不用心。
而不用心,大概是因为工钱不到位,或制度。
回到毓秀院,苏锦意把古嬷嬷和花朝叫了过来,将自己的说法说了出来。
“大姑娘,您要买太太的嫁妆?”古嬷嬷没想明白苏锦意为什么要这么做。
沉默了一下,苏锦意点了点头:“是!”
“为何要这么做?”古嬷嬷说完顿了一下,又道,“大姑娘,这铺子原本就是您和小公子的呀。”
“是,可是古嬷嬷,您真的觉得,这铺子我能拿到吗?”苏锦意看向古嬷嬷。
古嬷嬷张了张嘴,这话她真的回不了。
苏锦意进京这么久,都转过了年,关于穆氏的嫁妆,武安侯和魏氏都没有提过。
即使苏锦意姐弟还小,也应该跟他们这些穆氏留下来的下人提一提的呀,可事实上,李管事还给安置到了庄子上。
虽然古嬷嬷心里暗想,等到大姑娘和小公子都长大了,侯爷和侯夫人应该会把铺子归还的,可向来财帛动人心。
只是……
“大姑娘,您若是这样做,被侯爷和侯夫人知道了,这不就撕破脸了么。”古嬷嬷想到这儿,便有些心惊。
“古嬷嬷,若是侯爷和侯夫人真的卖了太太的嫁妆,那只怕也成不了大姑娘和小公子的依靠。”花朝说道。
“你这丫头……”古嬷嬷的斥责刚喊出口,便说不下去了。
事实,就是如此啊。
如果武安侯和魏氏不卖这个铺子,这事儿也就苏锦意、古嬷嬷和花朝三个人知道。
可如果卖了,足见武安侯和魏氏并不想把铺子给苏锦意,他们已经当成是自己的了。
“可若真是卖了……”古嬷嬷动了动嘴唇,还是道,“那又凭什么给他们银子呢,本来就是您的。”
“虽然会失损一些钱财,但用买的方式更利落。”苏锦意并不想这会儿与武安侯府撕破脸,这钱子,就当是自己付给武安侯府的保护费吧。
“古嬷嬷,我不怪外祖父外祖母,毕竟穆家一大家子人,可我得为彦哥儿着想,他毕竟不姓穆。”苏锦意红了眼睛。
“大姑娘……”古嬷嬷只觉得喉头像是堵住了什么似的。
“古嬷嬷,您信我!”苏锦意握住古嬷嬷的双手。
“好,奴婢信您!”古嬷嬷使劲地点了点头,“就是,本不该出这个银子的。”
哪有自己买自己铺子的理,这么一想,古嬷嬷心里的别扭便少了几分。
“没事,能挣回来的,就不叫亏。”苏锦意朝古嬷嬷笑了一下。
“行,大姑娘您想干什么便去干,院里的事交给奴婢便成了。”古嬷嬷知道苏锦意也不容易,自己不能给她拖后腿。
“古嬷嬷,我娘身边的那几个贴身大丫鬟,她们可好?”苏锦意猝不及防地问了另外一个问题。
穆氏是侯府嫡女,按理出嫁是有四个大丫鬟的,可在原主的记忆里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只有两个,但在穆氏去世前一年,那两个丫鬟也嫁人了。
自那以后,穆氏身边就没有贴身大丫鬟,只有古嬷嬷一个人服侍。
苏崧也说过让穆氏再提两个上来伺候,穆氏说不习惯,而且她身边的事儿也简单,用不着那么多人。
“大姑娘,您怎地突然问起了她们?”古嬷嬷有些惊讶,还有些……慌张。
“就是突然想起娘来了。”苏锦意笑了一下。
“您放心,她们都过得挺好的。奴婢还有事,先忙去了。”古嬷嬷说完,便扭头出门去了,似乎是怕苏锦意再问。
过得挺好?那这意思是,古嬷嬷和她们都是有联系的。
“大姑娘,也不知道元棋姐姐现在过得好不好。”花朝叹了口气道。
“你和元棋姐姐来往多?”苏锦意看向花朝。
“倒也不多,可是我喜欢元棋姐姐,她说话的声音柔柔的,脸上总是带着笑。”花朝回道。
花朝刚进苏家的时候,便是元棋教的她。
元棋?苏锦意回忆了一下,元棋和元书前几年才嫁人的,那应该不是穆氏出阁时的那四个大丫鬟,年龄对不上。
不知道为什么,苏锦意总觉得穆氏身上像罩着一重迷雾一般,许多事情都不大合逻辑。
但眼下最重要的,还是买铺子。
“抓紧去办。”苏锦意给花朝递了个眼色。
“奴婢这就去。”花朝向苏锦意行了一礼,便匆匆离开了。
苏锦意笑了一下,这丫头越来越能干了,说出门就出得去。
过了会儿,令月进来,说花朝胳膊上割了个口子,套了马车出门找大夫去了。
“什么?”苏锦意惊得站了起来。
“大姑娘放心,过来报信的小丫鬟说伤得不重。”令月赶紧解释道。
苏锦意哪里放得了心,花朝好好的,怎么会把胳膊弄伤,为了出门?以她的本事,应该不至于啊。
那看着角门的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