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那我换了靴子再过来。”
怀庆郡主离开的时候,朝苏锦意眨了眨眼睛。
这一幕,是背着常山王妃的,但却落在了常湉的眼里。
见常湉低下了头,苏锦意不禁抬了抬眉,这原本寻常的一幕,她为什么要回避?
人低头的时候,常常是为了掩饰心里的真实想法,有的人是过于敏感,有的是真的有别的想法。
怀庆郡主很快就过来了,苏锦意特意看了一眼她的鞋。
嗯,是真换了。
只是这一顿晚饭,吃得有些索然无味。
虽说古人吃饭都是食不言寝不语,但氛围还是有的。
常山王妃黑着一张脸,格外地严肃,怀庆郡主没吃两口,就又有事忙去了。
“你看看她……”
常山王妃一开口,不知道是因为常湉在场,还是内心真的有所改变,就又闭了嘴。
常湉拿着筷子的手颤了一下,然后默默地放到了桌上。
“她不吃,你也不吃了?”常山王妃看了常湉一眼,眼里的嫌弃很是明显。
“母亲,我,我吃……”
常湉说着便又拿起了筷子,但那每一口吃的,苏锦意都觉得难受。
“不想吃就别吃了。”常山王妃“啪”地一声放下筷子,常湉更是如受惊了的鸟儿一般站了起来。
“母亲,都是我的不是。”常湉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我说你什么了,你这就哭?”常山王妃看着常湉的样子,脾气越发地暴躁。
“娘,您消消气,三妹妹只是胆子小。”苏锦意安抚着常山王妃。
“胆子小?你跟我相识多久,她呢?我从小到大怎么着她了,是打了她还是坑了她?跟她娘一个样儿。”
常山王妃这话终于让苏锦意明白了,果然,症结在常湉她娘的身上。
“母亲,我,我……”
常湉越支吾,常山王妃越闹心。
苏锦意还没想好怎么说,帐篷的帘子便被打开,常山王黑着脸走了进来。
常山王妃和苏锦意俱是一怔,没想到常山王居然在外面,她们是丁点儿动静都没听到。
“王爷怎地回来了?”常山王妃勉强起身行了一礼。
“不回来吃什么?”常山王妃没好气地回。
常山王妃面色一僵,不回来就没得吃了?你是不是忘了自己的身份。
常湉和苏锦意忙上前给常山王行礼。
这回不止常湉,就连苏锦意都有些想逃。
“你们俩先回去歇着吧。”常山王妃给苏锦意使了个眼色。
只是两人刚走出大帐,便听到里面传出餐盘掉落在地上的声音。
苏锦意和常湉的脚步,齐齐地顿了一下。
常湉扭头看向苏锦意,却听到里面传出常山王妃的声音:“你发什么疯?”
听到这一句,苏锦意放心了,率先抬脚离开。
常湉往后面看了一眼,这才离开。
回到自己的帐篷,常湉一脸不安地说:“二姐姐,都是我的不是,若不是我……”
常湉话没说完,大概是想说如果不是她,常山王和王妃也不会吵架,但常山王并没有明说,她直接说出来,就有些自以为是的嫌疑了。
之所以跟自己说这个,约摸是想和自己交好,借着自己把她的态度转给常山王妃,缓和她们的关系。
苏锦意不介意做个好人,人与人之间在许多的时候,其实就是互相“利用”的关系。
只是这个“利用”,是在不伤害别人为前提的情况下,因此苏锦意是要仔细观察一下的。
“三妹妹,天黑了,我们歇吧,别想太多了。”
苏锦意其实很想说,就别往自己身上扯了,但她估计自己这样来一句,这小姑娘的眼泪又会落下来。
“好!”常湉弱弱地应了,表现得不像是王府贵女,倒像是个被捡来的小可怜。
靠里的榻让苏锦意睡,热水让苏锦意先用,常山王妃那边送来的夜宵,也是让她先吃。
其实苏锦意觉得大可不必,屋内并没有风,还有屏风遮挡,哪张榻都一样。
热水也足够用,夜宵更是连丫鬟婆子都够了。
苏锦意见花朝撇了撇嘴,给她使了个眼色。
但第二天一早,常湉出门之后,花朝还是忍不住道:“常三姑娘这样做,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大姑娘您有多跋扈呢。”
“帐篷里发生的事情,这谁能知道。”苏锦意笑了。
“那谁知……”花朝这一说出口,便顿住了。
苏锦意不说她不说,如果还能被人知道,那只有一个可能,就是常湉主仆说的。
只要她够聪明,就不会说出去。
“那常三姑娘,是真心的?”花朝有些迷茫了。
“不好或者好,都别太早下结论,先看着嘛,急什么呢。”苏锦意说完,便带着花朝去了常山王妃那里。
今天一大早,皇上便带着人打猎去了。
会骑马的女眷跟着出去了,只不过打猎的地方不在一处。
要说猎物哪里来,那自然是放进去的。
为什么大家都要当皇帝,这就是坐在至高无上位置的好处啊,只要你想,只要何以做到,就可以拥有。
只是没想到,常湉一直表现得病病歪歪的,她居然也会过去。
这事儿常山王妃懒得管,昨天也不知道常山王跟她说什么了,她今天提都懒得提。
但事情找到头上来了,也没办法,不到中午,便传出常湉受伤的消息。
“怎么伤着的?”
常山王妃的反应有些出乎苏锦意的意料,看着似乎是有些着急的,但好像又有些激动?
“回王妃的话,说是为了救建平公主,胳膊被狐狸挠了。”无忧在一旁小声道。
“救建平公主?”常山王妃的脸色难看了起来。
建平公主是林妃的女儿,林家一直想与常山王府交好,很难说是没有受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