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青岚院,苏锦意便躺下了,哭也是很费神的。
“大姑娘,您不怕侯夫人真的最后不同意这门亲事啊?”花朝拍着胸脯道。
自苏锦意开始抹泪,花朝就在一旁心惊胆跳的,因为她知道自家大姑娘是愿意的。
“不怕!”苏锦意一笑,然后闭上眼睛小憩。
魏氏心里最重要的是武安侯府,她对自己有再多的真情实意,在武安侯府的利益面前,一切都烟消云散。
在苏锦意的“坚持”下,她和裴祈安的亲事终于顺利进行。
走纳采礼的时候,裴祈安绕着京都城走了一大圈,送了两只肥大的雁过来。
“姐,那雁可凶了,满院子扑腾,差点儿把二舅父给啄了。”苏锦彦跑过来告诉苏锦意。
虽是苏锦意订亲,但越是如此,她越是不能出去,得装羞涩,否则就显得无礼了。
“回头你多吃点儿。”苏锦意说。
“那一定的,姐,姐夫说他丑时就出去打雁了,打了好些只,最后挑了两只最好的送过来。”
说到这儿,苏锦彦“嘿嘿”一笑,“姐,我现在可以叫姐夫了吧。”
“叫吧,你高兴怎么叫就怎么叫。”苏锦意见苏锦彦脸上露出的笑意,也是心里一松。
“回头你有时间,把这个交给裴世子。”苏锦意从怀里掏出了一个荷包塞给苏锦彦。
荷包里是清心醒脑的香囊,裴祈安回京后,又调回了刑部。
至于为什么,有的人心知肚明,有的人一头雾水,但苏锦意却只看到了他依旧忙碌,因此托修嬷嬷找人谋了一个制香的方子。
既然要结成夫妻,那首先便做好一个妻子该做的吧。
当苏锦彦带回一包热乎乎的点心时,苏锦意是真的笑了。
其实爱情是什么?爱情自然是美好的。
可人的一生太长了,有一个知冷知热的人在身边,才是最重要的。
爱情中的人不一定知冷知热,但一个知冷知热的人,却有可能被爱上。
爱情的尽头,有可能是仇敌,有可能是陌路,最好的才是亲情。
如果一开始就奔着亲情去呢?当他如亲人一般去关照,不知会如何。
苏锦意有些跃跃欲试。
订了亲,有了苏锦彦这个传话筒,裴祈安不时让他带信,告诉苏锦意今天自己做了些什么,或者买些吃食,以及小首饰给苏锦意。
苏锦意也会回信,会亲自做些点心,甚至在入秋的时候,给裴祈安做了一对护膝,不好看,但好用。
可没想到,京都竟渐渐有了流言,说苏锦意就是为了定北侯夫人的位子,所以才嫁给裴祈安的。
其实这话,苏锦意都不能说是全错。
人都是自私的,裴祈安能给自己足够的安全感,其中也不乏和他的出身有关。
有的时候苏锦意都觉得自己有些凉薄,于是又起身给裴祈安设计了一个类似于西装马甲那样的背心。
其实关于苏锦意图什么,谁会没个猜测呢,只是别人家的事情,有教养的都不会说。
可这流言一传出来,老百姓也开始传了,老百姓的嘴那是真的很直接,苏锦彦气得脸都紫了,却不知道该怎样转叙。
苏锦意也听到过,确实很难听。
“听说裴世子是断袖,居然还能娶妻,你说他们俩会不会有孩子。”
“怎么着也要有一个吧,不就眼睛一闭的事儿,能有多为难。”
“听说对于断袖来说,是挺为难的,不过那苏大姑娘居然也同意,这不就守活寡么。”
“守活寡又怎么地,世子夫人哦,定北侯府的世子夫人呢。”
“可不,这也不是谁想要有就有的,再者说了,守不守活寡的谁知道呢……”
这件事儿仔细一琢磨,就知道是有人在刻意引导。
苏锦意不在乎人言,但如果有人故意散布,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她本不是个大度的人,现在看苏锦彦都气成这样了,自然不可能放过那人。
“不气,气坏的伤害的不是自己吗。”苏锦意揉了揉苏锦彦的脑袋,却被他避开。
“姐,我都长大了。”苏锦彦皱眉道,“你能忍得了我可忍不了,别叫我知道他是谁。”
“就凭你现在,你查不出来。”苏锦意笑了一下,“你不知道是谁传出来的,又忍不了,那不就是生生把自己气死?”
“我怎么就查不出来呢?我不知道去找我姐夫么。”苏锦彦说着就要起身出门。
“站住!”苏锦意喊住苏锦彦,“没事就找姐夫,他若是再一次去了边境,你怎么办?”
“我……”苏锦彦本能地想说,姐夫就算去了边境,京都他也有人脉呀。
可话到嘴边,苏锦彦又忍住了,他知道这不是他姐想要的答案。
“姐,那我,我就只能忍吗?”苏锦彦颇为气馁地又坐了下来。
“如果你没有实力的时候,当然只能忍,而且如果你一直都没有实力,就只能一直忍。”苏锦意的话让苏锦彦不由自主地缩了缩脖子。
实力?好像真没有!
这几年在京都,苏锦彦只是读书,偶尔出去撒撒野。
“你去找花朝,她会告诉你怎么做。”苏锦意说道。
这几年,苏锦意除了开铺子,也利用这些人完成了自己的信息网络的建设。
任何时代,信息都是最要紧的。
于是苏锦意便要求在她的铺子里做事,都需要会识字,不会的就去学,为此她甚至开了一个夜校,每天夜里都会有人教习。
不强求,但不愿意的,就自动淘汰。
自然不是愿意去的就愿意学,可东家给的工钱高,为了这个,也只能咬牙学了。
不过苏锦意的要求也不高,只需要能够写自己一天都做了什么便成,每天要求完成最少五百字,想写一句话糊弄过去,那是不成的。
可有的小二,一整天就只是卖东西,真的没什么可写的,于是“有人”出主意,写不了太多,就写听到了什么,听这些,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