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苏锦意翻了个身,感觉自己的腰都要断了,下半截儿身子好像没什么知觉。
我这是……苏锦意望着红彤彤的帐顶发呆,然后猛然扭头,却看到一双亮晶晶的桃花眼,不由得心脏漏掉了一拍。
“锦意……”裴祈安看着苏锦意,如梦呓般。
苏锦意不由得脸上火烧火燎地,情不自禁地往被子里面滑,但却被裴祈安长手一揽,整个人滚进了他的怀里。
原本有些怕冷的苏锦意,顿时感觉滚进了一个大火桶里。
不过,被人这样抱着,感觉还是挺不错的。
但这感觉也只是一瞬间,很快苏锦意便察觉到某人有些气息不稳了。
还得去敬茶呢,苏锦意赶紧推开裴祈安。
“锦意……”裴祈安又喊了一声,这情意绵绵的,喊得苏锦意只觉得心窝子都软了。
好在这时,外面传来了叩门的声音。
苏锦意朝裴祈安挑了挑下巴,他无奈地冲着外面喊了一嗓子:“进吧。”
令月、槐黄、安筠、流烟四个大丫鬟领着小丫鬟捧着托盘鱼贯而入,苏锦意将这些看在眼里。
这些丫鬟在外头想必也是经过了一番较量的,令月是苏锦意身边的老人,她自是要进房伺候,苏锦意带来的四个丫鬟,槐黄最为稳重,她不能少。
至于侯府这边,安筠是老夫人的人,她就是老夫人的脸面,不可能在外面。
最后流烟进来,翠微在外面候着,那便是二太太示弱了。
令月走到榻前迟疑了一下,槐黄立即上前不动声色地掀开了帐子。
令月瞟了苏锦意一眼,见她原本乌黑顺滑的头发散乱着不说,领口还敞着,点点腥红看得她脸上火烧火燎的。
苏锦意也有些尴尬,新婚第一天就被人这样观摩谁能受得了,可这里的规矩就是这样,要是自己动手换铺盖,这脸面也没了,往后也没办法约制下人。
槐黄上前扶住了苏锦意:“给大姑娘请安,给姑爷请安!”
接下来,一屋子丫鬟才一起给苏锦意和裴祈安请安。
这样一来,也就奠定了槐黄在熙和院的位置。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这里是正宗的侯府后宅,令月比槐黄是要弱一些,贸然把令月推到前面,只会害了她。
这时,流烟上来伺候裴祈安,就被他皱着眉推开了:“爷用不着,你们都去伺候世子夫人!”
槐黄不看了流烟一眼,这时安筠过来道:“世子夫人,水好了!”
到了隔间一看,浴桶里已经放好了修嬷嬷制作的药材包,用于恢复精力的。
被热水包裹的时候,苏锦意感觉自己像是回到了婴儿时期,舒服极了。
而莺时在一旁服侍苏锦意,不由得暗自心惊,武人太可怕了,自己以后一定不能找武人。
大姑娘太可怜了!
看到莺时眼睛发红,苏锦意不禁好奇:“莺时,你怎么了?”
莺时小心地替苏锦意擦着身子,嗡声嗡气地说:“大姑娘,很疼吧?”
啊?疼?苏锦意低头看到自己身上的痕迹,回想起昨晚,不由得身上都红了。
“也……也还好!”苏锦意胡乱洗了一下便起身穿衣裳。
走到内室,却见裴祈安已经洗好了,正吩咐人把龙凤烛给收好。
苏锦意听说龙凤烛要女的凤烛短一些,龙烛长一些,于是凑过去看了一眼,却发现两支是齐的,灯芯很明显是被剪了的。
苏锦意笑着坐到了梳妆台前,身边立即围了一群丫鬟,梳头的梳头,敷脸的敷脸,把裴祈安都看呆了。
“世子夫人这头发养得可真好。”安筠一边轻轻地梳着头发,一边笑着说。
裴老夫人把安筠送过来,最大的一个理由便是,安筠会梳头。
“你们把世子的衣裳找出来。”苏锦意闭着眼睛叮嘱道。
其实衣裳肯定早就找出来了,只是裴祈安把流烟拦了一下,没人敢凑到他身边去,他要在这儿站着瞧,也没人敢催他走。
听出了苏锦意的言外之意,裴祈安自己拿着衣裳去侧间换了。
等到苏锦意终于睁开了眼,便见裴祈安正一身大红色的锦袍身上穿着,衣领和袖口都有金丝银线绣着祥云的图案。
他就那样轻轻地倚在梳妆台不远处的柜子上,正好一束晨光照过来,使得他整个人熠熠生辉,如一带幅画一般。
苏锦意这会儿终于明白了什么叫谪仙之姿,不由得瞪了裴祈安一眼,在这儿呆着干什么,那榻步能坐么?没见丫鬟们脸都红了吗。
出门的时候,裴祈安悄悄地问苏锦意:“你方才为何瞪我?”
苏锦意回:“你长得太好看了。”
裴祈安:“……你也好看,但我不瞪你,我就喜欢看你。”
苏锦意心窝子又是一软,终于知道了为什么有的男人光靠一张嘴,就可以让女孩子忘乎所以了。
两人一同出门,所见之人无不惊艳,所谓“一对���人”说的就是眼前之人了吧。
裴祈安腿长走路快,几步就把苏锦意抛在了后面。
跟在旁边的令月都急了,苏锦意却不急,依旧不紧不慢地走着。
不是走不快,她是新妇,出身又不高,那样火急火燎的,只会让某些人狗眼看人低。
裴祈安察觉到苏锦意没跟上,只能又跑回来。
如此几次之后,裴祈安终于摸清了苏锦意地节奏,于是用一种几乎同等于原地踏步的速度陪着苏锦意往前走。
定北侯府的人看惯了裴祈安疾走如飞,这会儿见了,一边惊讶,一边又提醒自己,世子夫人可是被世子放在心上的人,就世子那脾气……啧啧,可不能得罪了。
今日他们要去的是徽荫堂,原本是要去裴老夫人的晴翠山房,裴老夫人心疼小夫妻俩一夜辛苦,便定在了离他们较近的徽荫堂。
对此赵氏有些不满,对身边的度嬷嬷道:“便是不在晴翠山房,也该来青华院,我好歹是嫡母,怎地去了徽荫堂。”
青华院是赵氏住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