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这次宴请,赵氏整宿睡不着觉,眼里的乌青尤其明显。
“你这是怎地了?”定北侯不解。
“我,我担心侯爷的身体。”赵氏说着,又开始抹泪。
这可把定北侯感动坏了,在给裴祈安写信的时候,还让他在外面好好地建功立业,既已娶妻,就不要在外面拈花惹草,妻子还是原配的好等等。
定北侯是知道的,这些当兵的在外面打仗拼得很,但是偶尔放松一下的时候也是有的,连他在外面都带了个媳妇回来,更何况别人。
但裴祈安不一样,他娶了妻的,而且这么好的妻子。
赵氏听了定北侯的感慨直撇嘴,那苏氏有什么好的,整个人滑得跟狐狸似的,除了一张脸,哪儿好了?
可要直接说不好,定北侯估计会不高兴。
“可不嘛,哪家的媳妇这么早就当家的,咱们这还是侯府呢。”赵氏给定北侯捧了一杯茶。
“要不说祈安娶得好呢。”定北侯还有些得意,“早先我就说了,可以让她试试。”
赵氏好想把茶泼到定北侯脸上。
裴祈安接到定北侯的信,才知道他已经醒了,而且没什么大问题,心里顿时松了一口气,可是看到定北侯的叮嘱,又懵了。
“父亲这是何意?”裴祈安把信递给友庆。
友庆接过信,恭敬地扫了一眼,也没明白。
“世子,莫不是有人打世子夫人的主意?”友庆有些迟疑的说。
“如何见得?”裴祈安不解地看着友庆。
“要不,侯爷为何要跟您说这些,定是有人觊觎世子夫人,但被侯爷给制止的。”友庆越说越觉得自己说的有道理。
好多公公跟儿媳一年都见不了几面,哪有在信里这么叮嘱儿子的。
友庆忘了,定北侯一直心疼裴祈安,虽有亲娘但又似是没亲娘,因此父爱中便又带着一份母爱。
这么多年了,哪怕赵氏已经回来了,但定北侯也已经习惯 。
裴祈安没说什么,但脸色却很是难看。
“世子,我给您送了些点心过来。”一个女子的声音突然在门口响起。
友庆顿时跳了起来,这黄姑娘怎地又来了?真真是阴魂不散。
友庆之前对黄玉香其实没有那么反感,只是喜欢自家世子罢了,这多正常的事情,当初那敏惠郡主都喜欢得魔怔了,大街上拦人的事情也不是没有过。
可这黄姑娘吧,就像是一块牛皮糖似的,走哪儿粘哪儿,世子都那么明确地拒绝过她了,都搬出来自己单独找个院子住了,她还来。
“我们世子不喜欢吃点心。”友庆气呼呼地拦在门口。
“谁说我不喜欢吃点心?”里面的裴祈安来了一句,“世子夫人的点心好吃得很。”
友庆想说,您想说的是,世子夫人铺子里的点心好吃得很吧,世子夫人自己啥时候做过点心。
但这会儿也顾不得了,友庆扬着脖子道:“是了,我们世子只吃世子夫人做的点心。”
“可世子这会儿不是不在京都,世子夫人也不在这边。”黄玉香朝友庆走近了一步,“要不你告诉我,这世子夫人怎么做的,我也试试。”
“我怎么知道,黄姑娘你赶紧走吧。”友庆开始赶苍蝇似地挥了挥手。
“友庆,你还管不着我。”黄玉香突然拉下脸来。
友庆:……他一个下人,认真说起来,黄姑娘还真的不用给他脸。
好在裴祈安及时出现在友庆身后:“友庆,去提两个护卫过来,就说这院子有外人进来,绑了送到黄大人府上,以后也照这样做。”
说完,裴祈安眼里的余光都没瞟黄玉香一眼,就离开了。
黄玉香脸一白,然后咬牙追了上去:“裴世子,我可以做妾的,我保证不跟她争什么……”
裴祈安脚步一顿,扭头看向黄玉香。
黄玉香心头一慌,裴祈安第一次这么认真地看她,她应该是开心的,只是这眼神,却让她心里莫名发紧。
“别再跟着我,我一直看在你爹的脸面不与你计较,但你如果不要这脸面,我有很多手段让你消失。”裴祈安一字一句地说。
“你不会这么做的。”黄玉香摇着头,但她的眼神却骗了她。
“黄姑娘,您比别人更清楚这是什么地方,别说你这样一个大姑娘,狗都可以随时消失。”友庆嘻笑着说。
坏话不能光让世子一个人说,自己这个当下人的也得分担分担。
黄玉香听到这一句,不由得往后退了一步。
北狄为什么老是要攻打大昌,因为大昌对于他们来说,是粮仓。
今年北狄大雪,他们没吃的当然要过来抢。
局面僵持的时候,抢不了城池,就会化整为零过来抢羊抢牛抢姑娘,甚至连幼儿都抢……想到这儿,黄玉香牙关都开始抖了。
可,黄玉香还是觉得裴祈安不会真的这样对她。
“为,为什么?世子夫人就,就那么好?”黄玉香抖着唇道。
“与她何干?”裴祈安声音硬得跟城外风化了千年的石头一般。
“那是我不好看么?”黄玉香对自己的容貌还是有信心的,从小谁不夸她人见人爱。
“你哪里好看?眼睛一大一小,眉头一疏一稀,脸也是歪的……”裴祈安闭了闭眼睛,然后一脸厌弃地别过脸去,“往后离我远点儿,别顶着这样一张脸来恶心我。”
“恶心”两个字,被裴祈安说得恶狠狠的。
友庆:……这黄玉香虽然把自己看得太高了,但也不至于这么丑吧。
黄玉香这会儿感觉一颗心都碎成一片一片的了,她第一次发现,裴祈安是真的厌恶自己。
虽说之前黄玉香也没觉得裴祈安喜欢自己,但日久生情的事情多着呢,更何况自己可是个美人。
可,他居然讨厌自己,他为什么这么厌恶自己?
黄玉香捂着脸,问友庆:“我真的很丑吗?”
友庆一脸同情地看着黄玉香:“除了世子夫人,这世上的女子在我们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