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这是,怎么了?”赵氏喃喃道。
“你应该是中毒了。”裴老夫人淡淡地回了一句。
“中毒?不是急病吗?”秦如意吓了一跳。
裴老夫人看了秦如意一眼,撇了一下嘴。
“口唇发乌,五官都有些肿胀,这不是下毒是什么。”张氏说完这些心头一跳,谁下的毒?
现在都自顾不暇,谁会去下毒?
张氏瞟了一下裴老夫人,不由得大为佩服,老夫人这是想趁乱要了赵氏的命啊。
既然如此,老夫人肯定是相信侯府能够挺过这一劫的。
这时,裴老夫人瞟了张氏一眼:“你别在这儿胡思乱想,我没有。”
张氏心头又一跳。
“如,如意,你出去,我有话跟,跟老夫人说。”赵氏给秦如意使了个眼色,秦如意乖乖地出了门。
“盛氏,你出去陪着她。”裴老夫人看了盛氏一眼。
陪她?盛氏这次清醒得很快,这是有些话不能让自己知道吧。
盛氏也不想知道,忙不迭地跟在秦如意后面出了门。
“二嫂,你说我娘能好吗?”出了门,秦如意很是担忧地问。
“你,你还是别叫我二嫂了。”盛氏扯了一下嘴角,“好像不大合适。”
屋里只剩下裴老夫人和张氏,以及相嬷嬷。
“你想说什么我也知道,各人有各人的命数。”裴老夫人撑了撑眼皮子,“裴家自己都顾不上了,不是吗?”
赵氏突然往嘴里塞了一粒药,整个人气色好像好些了。
“老夫人,我知道有您在,定北侯府没那么容易倒的,但有您在,也容不下我。”赵氏转头看向裴老夫人,“只是,如意她只是个孩子。”
“孩子都会叫娘了,还只是个孩子?”裴老夫人又想撇嘴,但觉得今天撇太多了,回头别嘴真歪了,又正了正,“她的性命你且放心,我老婆子还没到要一个蠢蛋丫头的命的地步,再者说了,你的命都不是侯府动的手,不是么?”
“我的命不是侯府动的手,是因为苏锦意在,是她逼着马娇娇动的手吧?如果没有她在,您也会动手的。”赵氏笑了,然后看向张氏,“你是不是也怕老夫人啊?看着百事不管,其实什么都在她掌控之中。”
“你说得倒是没错,我呢就是心太软了,想着女子不易,要不然不会两次让你进门。”
“你也不用挑拨,做儿媳的怕母婆有什么的?谁家不是这样,况且,她和你不同,她不是奸细!”裴老夫人说这话的语气很寻常。
但张氏却腿一软,差点儿坐地上了,也是相嬷嬷把她给扶住的。
“奸,奸细?”张氏看着赵氏,“你,你是奸细?”
张氏的声音都变了,她是不喜欢赵氏,觉得她矫情又无知,甚至还没丁点儿自知之明。
可这样的人,怎么会是奸细呢?
再看赵氏那张脸,又觉得还是有可能呢,毕竟她长得还是好看的,要不然定北侯也不会要死要活地娶她。
赵氏听到裴老夫人的这一句,整个人也僵住了,她也没想到裴老夫人居然知道自己的身份。
“老夫人说笑了,我若是奸细,又怎会离开侯府二十年。”赵氏勉强笑了一下。
“所以,你不是个好奸细。”裴老夫人看向赵氏,“你那奸夫……”
说到这里,裴老夫人也不知道该不该称那男人是奸夫,万一他与赵氏相识更早呢?自己那傻儿子不定成了横刀夺爱之人,虽然是被设计的。
脑补了一通,裴老夫人才又看向赵氏:“他是被你们的人害死的吧?”
赵氏愣了一下:“他是得了急症没的。”
“急症?”裴老夫人叹了口气,似有意,又似无意地说,“一个二个的,都喜欢得急症。”
“老夫人,您的意思是……”赵氏的身子顿时抖如筛糠。
“你时间也不多了,自己想必也能想得明白是怎么回事,我不与你绕圈子了。”
“你就是得急症没的,所以秦如意不会受到连累,但你知道的都得告诉我,否则……你知道我也不是个好心人。”
药劲儿渐渐散去,赵氏只觉得空气越来越稀薄,她明白了裴老夫人的意思。
为了侯府着想,赵氏不能是奸细,那秦如意就可以不受到牵连,但赵氏死后,秦如意一家子却是拿捏在定北侯府手中的。
“你就这么一个女儿,应该是想她好好活着的吧?”裴老夫人眼睛眯了眯,“她的余生怎么过,端看你怎么做。”
“好……”赵氏流下一行血泪,相嬷嬷赶紧上前擦掉了。
苏锦意领着太医进门的时候,赵氏正好落气。
因赵氏之前吃了虎狼之药,脸上中毒的症状倒没了,从哪儿看,都是急症而亡。
太医一声叹,转身对裴老夫人道了一下:“老夫人节哀!”
赵氏没了,定北侯府的男丁在狱中,自然不可能像以往那样发丧。
停灵三日后,裴家使银子托门外的护卫,帮着将赵氏在城外随便找个地儿安葬了。
马娇娇躺进棺木里跟着出了侯府,但当她潜入安乐寺与人接头的时候,被早已候在那里的定北侯抓了个正着。
“侯,侯爷?”马娇娇身子一软。
定北侯本能地往后退了退,继而发现,马娇娇这回是真软。
接头的人也让人大跌眼镜,竟是常山王那个失踪已久的宠妾赫樱,于是常山王府也翻了天,常湉被抓了。
后来的事情就有些玄妙,常山王原本想为常湉求情,但却得知常湉并不是他的亲生女儿。
就在常山王原本以为自己头顶一片青青草原的时候,赫樱说常湉其实是常山王的女儿,她为了让女儿做自己的内应,所以才知道跟常湉说,其实她不是常山王的女儿。
这个消息听到的人都惊住了,世间怎么会有这样的娘?
“这奸细呀,各人有各人的使命,跟那木牛流马似的,没心肝儿的,父母孩子什么的,都不过心。”裴老夫人一声叹。
由赵氏提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