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另外的一个婆子甩了她一个鄙夷之眼,也往碗中瞧去,两人眼神同时一怔,其中一人不信邪地用汤匙抬起还翻了两下。
其实那碗粥清汤稀薄如水,长眼睛的一看就明了,还非得抢做得好一出戏,沈清宁也不恼,安安静静地杵在一旁看。
“别说,肯定是有人偷吃了”
“这屋子还有谁?”
这两人明显者互扯首尾,这屋子就统共就两个外人,其中一个便是要来领的主人,不是明着往她头上扣嘛。
她承认自己素日是爱看热闹,但也没说喜欢没仇没酬地演。
“这不明摆着”
“明摆着要冤枉我不是?”说话间她嘴角似笑非笑,双眸有神地锐利地瞧了过去,
那话说到半截的横脸婆子被她的话一噎,碰到那冷眸刮过来的时候,来不及合上的嘴巴像是灌了一口冷风。
嘴巴张了又张,愣是接不上前言也搭不出后语。
“沈姑娘,你这话莫要胡说,咱们也没说是你”里头一个利嘴的年虚几岁的婶子瞧着横脸婆子被噎着无声,张嘴便接了话回了一句。
她顺眼瞧着过去,里面的那些厨娘,最年轻的那位都少说三个折爬脸。
真是满屋子的老货,明眼看着便知在这后院厨房盘根多年,手段老练又暗知她性子背景的底细,即便让她即刻分出个子丑寅卯,真把那偷粥的人抓出来又如何?她在这待一天便始终得跟这些婆子打交道。
好汉还不吃眼前亏呢,她这小小女子柔弱无依的,自然往后的亏也不肯吃。
再说,白从椅子上站起,杵在不做声的失主都不急,干看着她着急什么!
众人皆都明晃晃地投来了视线,明晃晃地套锅现场
只见着,沈清宁头微微一垂,便带着颤音说道“我那是胡说,只是你们这话里话外赶着要我身上套,可怜青天大老爷,我哪里见过什么花酿果酿的粥,原以为只不配吃那些白玉素饺,玉米丸子的,没想到那偷粥贼还要把罪名往我身上套!”
这分量不公,虽只让婆子有些羞脸,奈何皮厚手段又老练,再说贴钱讨好主子的内院之事还少,她们自是不怕
瞧着这些滚刀肉似的婆子,她抽了抽气又道了一句
“你们也莫急,明夫子曾说“存疑必自省,不悟躬求师”明夫子博学恒能,定能把这偷粥贼一一查出。”
众人眼中本谨小慎微的她似乎找依靠一般,一副我也是夫子的学生地往众人扫了一遭,便抬步往外走
话语与行动一致,这屎盆子,谁爱吃谁吃,反正她不要。
这小弱无能没想还搬出了明夫子,众人顿时脸都一僵,新来的那个代教夫子什么品行她们不知,但老的那个正板赳赳,本不管后事若是那小货真的把事往哪里求个明白,那边不是一个碗不值钱的粥的事了。
左右衡量一番,不值当!真不值当!
横脸婆子隔壁的婶子本就离得近,眼疾手快地从旁拽住正抓着馒头往外迈的沈清宁
“沈姑娘,不过是一碗粥,许是老妇底下的人记性不好给忘记啦”
沈清宁扬脸便看见了那婶子利聪的眸子以及她眼角旁的青斑,
虚着假顺一怔,正着盈眶反问“真忘了?”
沈清宁问得巧妙,显然是要个准话,别到时又给套头上。
横脸婆子旁人的眼神接过眼神,便仿若梦醒了一般,立马会意,自笑边说道“瞧我这记性,瞧我这记性”
“方才有人同我说了,她说今早急了,你瞧瞧我这记性这头说完转身便忘了,若不是姑娘又问了一句,我这都完全记不起来”
“那便好”说话之际,她便将自己的视线,挪到那小书童边上的食盒上,定了几下。
那婆子定然瞧出那紧巴巴眼神,顿时又给她装了一食盒,一通好言好语地把她送走。
她左手拎着战利品,右手揣着两个大馒头,很是高兴。
其实也不差,光是这白面馒头就比沈府中的馊了的酸粥好吃多了,原主给她留下的记忆滋味实在。。。
实在哕得很!
这才来第一天便被几个杂使的婆子欺负得明明白白的,总归是没个依靠的缘故,就连随便一个奴婢都敢往她头上骑,
再说还有沈元柔已经握住了她的把柄,若是把她举了出来,闺阁之女却无清白之身,那里还轮到世人唾骂,光是宗族里头的那些老妇为了名声便能让她消无声息地以死谢罪。
她可没兴趣给沈元柔当枪使,若不是因为来访者不能毫无剧情抹杀世界中人物,她早就下个快手,所以找靠山之事已经迫在眉睫。
沈清宁用饭过后,提着食盒低头缓缓地漫步往上课的学堂挪去
全程只看脚下的路认真又专注,仿佛要把底下的青砖都要着眼顺了个遍,导致从边上飘过一抹灰银之色也不知。
脑子里还在捋着脑中的记忆。
因为剧情只到这一半,她这个打算来养老的自然不可能像通关者那样有原主全剧本,能看的只有之前已经发生的剧情以及一句话交代一生的主线,捋了半天,有举藤条的,泼脏水的,上手的,揣心窝脚的,就是翻不出半个可靠的,连影子都没。
即便是慢慢悠悠地走着,私塾说这不大,也不小,即便是慢走了一路还是第一个到的。
她扯了一抹苦笑,便在自己的学凳子上坐下了。
还来不及翻着学案上放置的几本老旧破,便听到了朗声传来
“瑜邶兄,你可真不够兄弟“
“明明约好了你一同上学,你竟甩下我一早便到了,亏得我瞧着时间来不及没等你,不然准得被司夫子罚”
她抬眸便看了过去,只见两个俊逸少年被几个边上拥着小厮走了进来
说话之人,身体修长,清润的脸上带着微怒,黑瞳红唇,纯白的狐裘衬得皮肤更是混为一体,配上了得意不饶人的话调,活像是受了委屈的萨摩耶。
边上那人身材同比略实,面容略削,五官雕致,一身墨色狐裘,与旁人形成鲜明对比,略白的肤色正因沉着脸平白暗了几分。
薄唇轻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