轶依偎在赵轶怀里,苏雅美眸抬起。
在接触到她目光那一瞬间,赵轶的眼神出现了刹那的呆滞。
这张柔美中带着愤怒的表情,晶莹如玉的花颜,纵然在光线微暗的房中依旧剔透雪白,仿佛最美的白玉雕刻而成,高耸出天生的高贵与傲然。
只是,那双梦幻般的眸子中,射出冰寒刺骨的光芒。
回过神来,她猛地将赵轶推开“放开我,你这个混蛋!是你杀了熙儿?”
“不是!”
“你撒谎!”
苏雅唇瓣淡勾,却是冷然讥诮的弧度。
“本宫从来不屑撒谎。是本宫做的,本宫绝不否认。”赵轶神情不变,很是平淡。
苏雅想了想,美眸含水,唇瓣微启“那是谁?”
“王妃,你先冷静一下,这招借刀杀人,一箭双雕之计,是不是有些熟悉!你想想,赵熙死了,对本宫可有好处?”
苏雅一双冷眸直视着他“不管怎么说,都是你将我们母子软禁,熙儿也不会遭此厄运!归根到底,你就是罪魁祸首。”
赵轶语气平静“王妃,若要说归根到底,这一切江陵王自找的,若不是他密谋造反,本宫何至于将你们母子软禁?”
“我说过,我夫君没有造反。”
“造没造反,你心里清楚。”
“太子,你休要将所有责任推到我们身上,你敢说,就没有动过要杀掉我们母子的念头?”苏雅满眼怒意,喘着气,嘴唇因过度愤怒而变得苍白。
“这个本宫还真没有考虑过,如果江陵王造反一事证据确凿,或许会吧!”
“我不想和你争论这些,我想去看看熙儿。”苏雅微垂眉睫,柔然道。
“人死不能复生!还请王妃节哀!”赵轶说着,闪身让开。
苏雅抹了一下眼泪,大步走了出去,漾起一缕香风。
当他们来到甘泉殿时,这里已经聚集了不少人。
不仅皇后庞婉莹在,连雷欣柔,赵芯都出现在了大殿中。
见到他,众人纷纷行礼。
黄太医赶紧拱手道“启禀殿下,皇后娘娘,经过我们的判断,小王爷应该是中毒而亡。”
“熙儿!”苏雅一声清吟,匍匐在赵熙渐渐冷却的身躯上,泣不成声。
庞婉莹眸色清冷,带着质问的口气盯着赵轶“太子,本宫早就提醒过你,放了他们,可你不听,现在,你如何自处?而且,本宫还听说你杀了淮安王,可有此事?”
一时间,所有人噤若寒蝉,不敢发出任何声响。
赵轶坦然道“淮安王的确是本宫杀的,但本宫并没有杀赵熙。”
“太子,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雷欣柔柔声问道。
“淮安王强抢民女,很不巧,那民女是本宫心爱之人,本宫如何不该杀他?”赵轶缓缓看向庞婉莹“至于赵熙是怎么死的?皇后应该回去问问庞首辅。”
“太子,你这是何意?”庞婉莹怫然不悦,怒道。
“皇太后驾到!”
就在这时,一道太监尖利的声音响起。
紧接着,一个五十多岁的华贵女人,在小宫女的搀扶下,缓缓走了进来,她身着玫瑰色延地长裙裹身,腰间束一丝带,三千发丝高挽垂云髻,发髻间偶有金丝垂落。
一碧玉簪子斜插于发。略施粉黛,额间用朱砂细点一花钿。
虽不复当年风华绝代,眉宇之间却尽显华贵端庄。
“臣妾见过皇太后!”
“奴婢见过皇太后!”
众人纷纷行礼,唯有赵轶岿然不动。
她一出现,整个大殿仿佛涌进一股瘆人的寒潮,让人浑身起起皮疙瘩。
即便是刚才还盛气凌人的庞婉莹,此刻也老老实实地半蹲着施礼,连头都不敢抬。
赵轶的脑海中对这位皇太后并没有太多的印象,只知道她姓刘,是江陵王的生母,而夏皇是被她从小带到大的。
不过她一向诵经礼佛,即便是赵轶将苏雅母子软禁之时,都不曾露面,现在赵熙死了,她终于坐不住了。
在她身后还跟着一个五十多岁的太监,手上还捧着一只金锏,一看就是有备而来。
众人都屏气凝神,生怕一不小心,触怒了她。
“太后,熙儿他被人毒死了!”苏雅跪在地上,黯然垂泪。
“好大的胆子,竟敢对哀家的孙儿下毒,哀家……绝对饶不了他!”刘太后清冷的脸庞,眸若寒星,表面上温婉平静,背后却藏着滔天怒火。
她步履轻柔缓慢,每踏出一步,却仿佛都踩在大家的心坎上,让人感到窒息。
好一会儿,才走到赵轶面前,缓缓开口“太子,你可有什么说的吗?”
赵轶负手而立,不卑不亢“太后所言极是,抓到幕后真凶之后,本宫定斩不饶。”
“此事,难道太子就没有一点责任吗?”
“太后,发生这样的事,本宫也很无奈,但若说责任,应该与本宫没什么关系。”
刘太后冷冷地瞪着赵轶,仿佛携着凛冽的北风,带着刺骨的寒意。似乎所有人在她面前都只能俯首称臣。
“太子真是伶牙俐嘴,一句无关就把责任撇清,那淮安王呢?”
赵轶丝毫不惧,迎向她的眼神,甚至还上前一步。
“这个本宫不再解释,若是再来一次,本宫还是会杀了他。”
不得不承认,虽然太后五十小半,但五官还清晰地保持着年轻时的轮廓,只是眼角略有几缕浅浅的鱼尾,身材也不胖不瘦,皮肤白皙,雍容华贵,气质典雅,倒也别有一番韵味。
刘太后柳眉微蹙,盛气凌人道“为了区区一个贱婢,就手足相残,成何体统?”
“太后,请你说话尊重点!”赵轶身子微微前倾,眸中一缕凶光闪过。
两个人之间的距离已不足一尺,刘太后竟然感到一丝威压袭来,不由得后退半步。
“怎么?难道你还敢对哀家动手不成。”
赵轶故意盯着她看了片刻,才慢悠悠地说道“太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