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狼人的大营戒备森严,士兵腰挎长刀,手持长枪,目光凌厉。
“殿下,不好了!”
一个天狼士兵,高举传单,冲进楚炎大帐。
“何事如此惊慌?”楚炎声音低沉,目光锐利。
“殿下请看!”
楚炎一把接过传单,脸色越来越难看。
“呯!”地一下,拍在桌子上。
“速速将这样的纸条全部收回,烧毁。”
“殿下,这东西从天而降,实在是太多了,根本无法收回啊!”
士兵哭丧着脸。
“殿下究竟是怎么回事?”
军师阿拉坦,格尔泰和苏哈等人闻讯赶来。
楚炎瞳孔低垂,瞥了一下桌子上纸条。
“可恶!”格尔泰一看,怒不可遏。
“殿下,那赵轶小儿,诡计多端,这定然是他使的离间计,万万不可相信啊!”
苏哈也是目眦欲裂。
阿拉坦看后,叹了口气。
“这一招毒啊!他不仅离间陛下和众皇子之间的关系,离间将军和士兵之间的关系,还有百姓和权贵之间的关系。”
楚炎心中一寒。
“军师,可有何应对之法。”
阿拉坦微微摇头。
“几乎无解!无论我们怎么做,都会引发老百姓的猜忌。战未开,便先输一招。这赵轶小儿,果然不同凡响。”
“军师何须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苏哈一脸不服。
阿拉坦一声嗤笑,懒得和他无畏争斗。
楚炎这边,却陷入了沉思。
他恨赵轶,恨入骨髓那种。
但以他对赵轶的了解,至少是敢作敢为,心中其实多半相信了他的话,对楚瀚产生了怀疑。
不过,他现在不能有一点表现出来,也不可能亲自去问赵轶,那样,必定会传到楚瀚耳朵里。
无论如何,只得装作对楚瀚深信不疑。
“立刻传令下去,所有人,进入战备状态,向士兵和百姓们宣传,这一切都是那赵轶小儿的阴谋诡计,切不可上当。”
“为今之计,恐怕也只有如此了。”阿拉坦带着一丝无奈。
就在他们商量对策之时,海东青已经第二次,将传单洒在了大宛城的天空。
此刻,赵轶在众将领的陪同下,蹬上了崆塘关城楼。
燃烧的篝火,将整个城楼照得亮如白昼。
萧恒举目远眺。
“皇上,崆塘关距离大宛城,大约三十里。”
顺着他指的方向,赵轶拿出望远镜,依稀可以看到。
一座灯火通明的城池,屹立在天边,城墙上,依稀可见有人影晃动。
“皇上,这是何物?”毛金虎一脸好奇。
赵轶随手将望远镜递给他。
“望远镜,从这里面,可以看到大宛城。”
“什么?这怎么可能?”
众人全都露出质疑之色。
他们话音刚落,就听到毛金虎兴奋地叫了起来。
“真的,我看到了!简直太不可思议了。”
赵轶云淡风轻。
“若是白天,还会看得更加清楚。”
随后,望远镜就在众将领手中传递,最后,萧恒将望远镜双手奉上。
“皇上!”
“留着吧!以后可以用它观察敌情。”
“谢皇上!”
众将领一脸欣喜,视如珍宝。
赵轶淡淡摆手,眸光微垂,看到城下全都是一马平川的肥沃黑土地。
他很清楚,只有人或者动物的尸骨,和鲜血才能营造出来的。
“徐将军,这片土地下面,应该埋着不少尸骨吧!”
徐正道,原本在樊龙手下任职,鬓发已白,年近花甲,戎马一生,真刀真枪拼杀出来的。
在崆塘关守军中,很有威望,浑浊的双眼带丝丝光华。
“皇上所言极是,在这片辽阔的土地下,埋着天狼人的尸体。”
“但更多的,则是我大华将士和百姓的尸体。百年来,层层叠叠,数不胜数,才让这里变得如此肥沃。”
他声音哽咽,因为在这片土地下,不仅埋着他的战友,还有亲人。
城楼上,无数将士,心情沉重,仿佛曾经厮杀的场面,仍历历在目。
一阵寒风吹过耳边,发出呼呼的声音,如同无数冤魂地嘶吼。
“你们安息吧!朕会为你们报仇雪恨!让天狼人血债血偿!”
赵轶俯视着这片土地,声音不大,却清清楚楚传到现场每个人的耳朵里。
这些五大三粗的汉子,此刻竟然激动得如同小孩一般,红了眼眶。
一直以来,他们每一次战斗,都是被动防御,总是被天狼人压着打,崆塘关毁了补,补了毁,延续了近百年。
他们憋屈了一辈子,怎么也没想到,新皇一上任,居然亲自率领他们攻城。
他们都知道攻城不可能是一日就成功,都会是旷日持久的对峙,有的甚至能坚持数年之久,而且伤亡很大。
但赵轶地出现,还是让他们很受鼓舞。
为死去的战友和亲人们报仇,是他们多年的梦想,即便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
让人奇怪的是,赵轶音落之后,城楼上的风,竟然戛然而止。
“我等愿誓死追随皇上,杀入大宛城。”徐正道,突然跪地,哽咽道。
见有了人带头,其他将士也都陆陆续续地跪下,同时山呼。
“众将士请起!”
赵轶缓缓转身,表情严肃,他知道,他们当中,还有些人并不相信自己。
无论自己说的再多,都不如用一次实际行动来证明。他也没再多说,看了看四周,便回去了。
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一些将领立刻围在徐正道周围,小声议论。
“徐老将军,我可听说,大宛城如今陈兵六十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