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托大,一个猎人被猎物饶命而回,还有何脸面说话?”
药苛沉沉声道:“你可知雇佣的杀手是哪一家?”
药不常一怔,不知道药苛沉所指,迟疑道:“乾鬼直属,董家。”
药苛沉道:“董家派出的人是董狂徒。”
“是他?”药不常不由失声,喃喃道:“他居然也会……。”语气之中,大有骇然。董狂徒是黑市之中排行第九的天才杀手,在江湖上凶名极盛。有人说他是纯粹的杀手,因为他从来只是为杀人而杀人,别人杀人可以是为了钱财,可以是为了私恨,而董狂徒,仿佛只是为了杀人而来,因为他杀人的时候,眼中只有猎物,从没有感情。他的眼中没有快感,连决绝都不曾有一丝。这样的人,不管杀了谁,都是正常的;不管被人杀,也是正常的;但被谁饶了一命,却是没有人会信的。这样的人,只会杀和被杀才对。
但他没有杀了荀珍,也没有被荀珍杀死。
药苛沉长叹一口气,望着荀珍已难见的背影,缓缓道:“童狂徒说荀珍,侠肝义胆。”
这样的话,从一个杀手嘴中说出来,不管是谁都会觉得是可笑的,是嘲讽的。
但药不常笑不出来。
药苛沉继续道:“这样的人,会被物欲诱惑吗?”
药不常不想说,但他不得不承认,他太了解童狂徒,一想起这个名字,他就想起那把称作“归暮”的剑,肩上那道已经好了数年的伤疤仍会开始隐隐作痛。“不会。”药不常咬着牙。
药苛沉道:“需要挟持吗?”
药不常道:“不会。”他还是咬着牙。
药不常道:“那谷主派药苓前去的意思是?”
药苛沉回头看了一眼药不常,拍了拍他的肩膀:“你觉得他们两个人有没有可能……。”药苛沉一下子笑得奸诈。
药不常一怔,道:“这……。”他没想到药苛沉会用出这一招。
……
荀珍已至殿外明堂,居高略扫了扫二三里外场下众人。他目力极好,仅是一眼,看得分明。足尖轻点,从侧面飞落,又纵跃小巷而下。虽说选拔大典,谷内人影重重,却无一人发现荀珍身影。
荀珍轻飘飘落至一小屋后面,此屋外观与谷内其他房屋并无区别,只是后面门窗皆被上了锁。
荀珍看了一眼被铁链上锁的后门,便是抬脚一踹,这一脚去得随意,却见铁链登时“当”的一声便断开掉落地面。
锁链碰撞之声还未停,又听一女子惊呼一声,随手便是“吱”的一声,正门猛的打开,日光射进屋内,又顿时被两道彪形人影盖住。
屋内惊呼的原是徐凝,只听徐凝愣愣道:“白公子?”
荀珍还没说话,两彪形大汉便冲了过来,又听一声闷哼,两大汉登时瘫软倒地。
徐凝惊呼:“大宝,二宝。”跑过去替二人诊脉。
荀珍道:“只是昏睡一会,过后便会醒来。”
徐凝探脉,也知无恙。怔怔起身,忽然回神,指着荀珍,似质问道:“你叫什么?”
荀珍慢慢从袖中取出银票,放在桌上,道:“银货两讫。”
徐凝不愿改变姿势,免得低了气势。伸长脖颈欲看清楚银票模样。
荀珍见徐凝摇摇晃晃,便将银票挪到徐凝跟前。
徐凝看清了是十万金额,迟疑道:“我的?”
荀珍道:“现在还是我的,你拿过去了就是你的。”
荀珍又补了一句:“诊金。”
徐凝迅速伸手掠过桌面,将银票放进怀中,又提指质问道:“你是谁?诶?”
荀珍已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