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迎扬起手朝他晃了晃。
“不小心碰到花瓶碎片了,没什么大碍的。”
傅庭深上前两步,竟有些紧张地握住了她的手指。
“别乱动。”
他粗糙的指腹抚过白迎的手指,注意到她手臂上,还有着细微的伤口,那是被花瓶的碎玻璃不小心割伤的。
虽然并没有流血,但傅庭深的眼神还是莫名有些沉。
“只不过让你去了顾家一趟,就把自己弄成这样了。”
他低沉的嗓音中居然夹杂着些许心疼。
不过在白迎看来,傅庭深只不过是在逢场作戏罢了。
她仰起头朝对方笑了笑,故意问她。
“傅先生,你这是在心疼我吗?”
不等傅庭深回答,白迎就兀自摇头,否决了这个问题的答案。
“我马上就是顾少的未婚妻了。傅先生您不用心疼我的。”
女孩这话落在傅庭深的耳中,显然有些刺耳。
傅庭深脸色微沉,有些不满的看着她。
“囡囡,你这是在和我闹小情绪吗?”
白迎不做言语。
不过哪怕她保持沉默,傅庭深也只以为白迎这是受伤了,心情不好,在故意和他发脾气。
他并不生气,只是缓缓用手抚过白迎伤口的地方,似乎想用这种方
式来帮她镇痛。
“我知道你在王婼那边受了很多委屈,但当时我要解除你和顾盛安之间的婚约,是你自己推脱的,如今又发生了这种事情,难道你还将一切怪在我头上?”
白迎依旧没说话。
她不说话,傅庭深便当她是默认了。
男人的声音继续响起。
“我很早以前就和你说过,只要你乖巧安静的待在我身边,其他事情不用担心,自然由我出面解决。”
他一边说着,一边不知何时已然坐到了白迎的床头,静静俯身看着她。
或许是因为受伤,白迎的脸上多了几分病态。
配上她本就单纯娇嫩的脸蛋,反而多了几分病美人的楚楚可怜姿态,就让傅庭深莫名有些心乱。
“囡囡……”
他一边说着,一边俯身朝着白迎的唇瓣凑近。
刚在傅庭深准备一尝芳泽的时候,白迎忽然将头偏了过去。
男人眉头瞬间拧起,彰显着他的不满。
白迎却仿佛视若无睹,而是闷着嗓音问他。
“傅先生,当初你说,你之所以会把我和我的母亲收留进傅家,是因为觉得我们母女俩可怜,那现在,我已经成年了,我母亲也已经离开了傅家,您还不愿意放我走,是为
何缘故?”
这话一出,整个病房都落针可闻。
只余下走廊那头不时传来步伐匆匆的脚步声。
傅庭深的眼眸毫无起伏感。
他就这样静静盯着白迎看了半晌,才回答了这个问题。
“自然是因为,我看着你在傅家长大,对你有了几分感情,如今若是你再想离开,我是万万不可能同意的。”
说到最后那句话,他几乎是强硬的表达了自己的态度。
白迎不置可否。
她脸上笑容盎然,看向傅庭深的眼眸中却带着些许讽刺的意味。
“是这样吗?傅先生若是真心为我好,又舍不得我离开,为什么不能给我一个光明正大的名分呢?”
傅庭深淡然抬眸,眼底却映着森冷淡漠的光芒,冰冷到毫不近人情。
过了几秒,他沉冷的声音随之落下。
“白迎,你要清楚自己的身份。”
这话比起之前惺惺作态的关心,要冰冷漠然多了。
但白迎知道,这才是真正的傅庭深。
作为傅氏集团的掌权人,他本就是一个冷酷无情的商人。
而那些偶尔不时的关心,不过是他散发出来的诱饵,想看白迎心甘情愿的留在自己身边罢了。
白迎陪他演了这么久,也只有在今
天查明真相的那一瞬间,她竟忽然有一种想要和对方摊牌的冲动。
但这股冲动最终还是被白迎硬生生忍了下去。
女孩的脸上缓缓露出一抹得逞的笑容,有些狡猾的朝着傅庭深眨了眨眼睛。
“傅先生,我只不过是随意问两句,您这么严肃干嘛?”
她以开玩笑的方式,将这个问题掩了过去。
但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就会生根发芽。
傅庭深依旧站在原地,脸上没有半分多余的神情。
他忽然提起。
“我听顾盛安说,你今天是在顾言的书房晕倒的,你怎么会去那种地方?”
男人幽暗的眸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光芒。
白迎在心中暗暗吃惊。
她没有想到自己只不过是没控制住愤怒,多问了几句而已,就能引来傅庭深如此警觉的怀疑。
又或者说,在今天来之前,他就已经对这件事情起了疑心。
但好在白迎早有准备。
她依旧是那番说辞。
“书房?”女孩故作不知,摇了摇头,“当时就我一个人在二楼,我也不知道那里是什么地方,就想随便找间房休息一下,一进门就被花瓶碰倒了,至于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
傅庭深没有立刻做出回
应,只是深深的凝视着她。
忽然他俯身而下,单手勾住白迎的下巴,迫使她仰起头来。
二人四目相对。
看见他眼底森冷的寒彻,白迎心跳如擂鼓。
“囡囡,你最好不要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这一刻,白迎的心都快要跳到嗓子眼了。
她知道,傅庭深一向难缠,却没有想到男人谨慎小心到这个程度。
也还好她这次是对着顾家那边下手,恐怕傅庭深的怀疑程度也没那么深。
白迎神色依旧保持平静